燕清确实言之有物。可他所建议的做法,与自己从前贯彻的相去甚远,一时间下不来决心,便道:“言归正传,王允老儿先是请我,又请义父,所图为何?”
燕清:“……”
原来之前自己讲得稍微迂回了一些,他其实根本就没听明白啊,还故弄玄虚地评价一句,倒是把自己给蒙过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知自己必须拿点gān货出来,才可叫对方信服,就还是冒险下了这一剂猛药,直白道:“司徒急邀太师,打的是将佳人二送的主意。”
吕布愕然:“所谓佳人是——他那养女?”
燕清:“除了心思伶俐,立志回报养恩的貂蝉姑娘,还有谁既有倾国倾城的美色,又有舍身饲虎的胆色呢?宴罢,载了美人的毡车就要去往太师府了。”
吕布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却气极反笑,携怒的一掌狠狠落下,实心的案桌顿时四分五裂,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焰,倒半点没怀疑燕清的判断与猜测,大吼道:“荒唐可笑!不过个稍有姿色的轻浮歌伎,就敢伙同那自作聪明的狗屁老头一同将我愚弄,要让一女侍二夫?不拿他们狗命,世人皆笑我吕奉先愚不可及,活该蒙受这奇耻大rǔ了!”
他的脾xing一上来,就如狂风bào雨般,非要将那对戏弄自己的养父女给砍下项上人头不可。燕清忙起身,拦在他去取兵器的路上,丝毫不惧他的bào怒般喝道:“还请主公息怒!既已看穿了计谋,区区欺瞒便不攻而破,屈rǔ又从何说起?!正所谓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想做鹬蚌相争中得利的渔夫,怎能随心所yù地行事?且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小不忍则乱大谋,少帝懦弱无能,姑且忍得,可在欺侮下苟且偷生多日,主公乃盖世英雄,难道胸襟狭隘至此,还不如huáng口小儿的宽广吗?!清侥幸窥破司徒的连环计策,且斗胆告知,可不是要见主公先行自乱阵脚,枉顾大局地将人杀个痛快。”
吕布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燕——重——光,不想死就滚开!”
燕清知这时千万让不得,纹丝不动,甚至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失了理智的猛虎不过是发狂的野shòu,再威勇又如何?您盛怒之下,连分析利弊都无法做到,纵使拿得动斧方戟也注定丢了准头。清即便站在此处,任您全力劈砍一下,也将轻易闪开,做到毫发无损,不知您是否愿意接受清以命相押的赌局?”
吕布此刻可不欣赏这种形同挑衅的胆色,狭长的凤眼微眯,杀机似寒芒闪过,哈哈大笑道:“你既执意寻死,布又何须客气!好!”
他迅速取了通体由玄铁打造的爱戟,二话不说,向不知死活的燕清就是猛力一击。
燕清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的动作,一见他握住兵器,藏在袖中的手指就轻轻一弹,刚好方天戟的月牙刃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了过来。
“闪!”
他脆喝一声,身形便灵巧地晃了一下,往那快得ròu眼本应分辨不清、即便侥幸看到、也绝对躲闪不及的凌厉攻势的另一侧闪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雷霆万钧的杀招,连轻逸的发丝都没被削到半根。
“主公,您看如何?”
燕清笑眯眯的,心里却重重地吁了口气。
三国杀里的那些基础卡牌,在他眼里可是穿越时附带的神器,虽然最多保存四张在手里,每用掉一张,要等约一分钟后才会从“杀”“闪”“桃”中随机刷新一张出来补充上。
尤其“闪”可立下了无数大功,他从长坂坡一路策马赶来洛阳,既托了那匹脚程快的宝马的福,更多还是闪的功劳,才让孤身上路的他屡次在横行霸道的流匪的长刀下逃生。
也是从那些本该九死一生的经历里,他大胆得出了“闪”的躲避概率是百分之一百,无视对方武力加成的结论。
毕竟这世上暂时没有第二个人,能带着“杀”的卡牌来对付他。
吕布眉头难以置信地抽动几下,深吸了口气,狐疑地看了兵戟好几眼,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正常发挥下,还能被个文士躲过。
难道真被燕清说重了,气狠下,连准头都差成这样?
他冷哼一声将它归位,重新在座上坐下,qiáng压下冰寒杀机:“好。那先生请说,如今又当如何?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