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汉室衰微,边防军屡屡战败,大片土地丢失,就连吕布的家乡五原郡,和张扬的故乡云中都丢了去,已不在大汉的支配范围了。后又有曾由丁原所掌、最凶悍的并州军这股战斗力被董卓吞并带走,并州内部就彻底乱得不像话了。
别看大股的势力似乎就受正统任命的刺史张扬和黑山军张燕,可那些各自为战的小股势力,可就多得数不清楚了。
真出重兵去镇压的话,就靠这些单打独斗的小军阀,当然都不可能是吕布一回之敌,可接下来要如何安置这些惯了滋扰周边民息、流氓脾气的居民,杜绝内乱,才是天大的难题。
与此同时,还得随时准备抵御关外南匈奴的入侵,以及西和区域的柯比能这号牛人所率领的鲜卑一族。
非是拿他们毫无办法,而是足够棘手,现阶段腾不出那么多jīng力和人力去解决,倒不如先放那儿,现阶段就优先收拾了富庶而居中的目标为妙。
吕布问:“那重光认为,适伐何地?”
燕清言简意赅:“自是那荆襄之地。”
吕布略作思忖:“虽未曾打过jiāo道,但据闻huáng虽有些小聪明,文聘才算有真本事。又极为富庶,倾全州之力顽抗,亦可联合后方刘焉,恐不好打。”
燕清却道:“若肯依清之计,主公要是想取荆州,应无需费一兵一卒。”末了为保险一点,还是加了句道:“虽无十成把握,但试上一试,定然无妨。”
经历过陶谦的拱手相送,吕布听了这话,也能维持住淡定:“还请重光教我。”
燕清说:“等刘表一死,刘琮继位,主公不妨将兵分三路,屯于鲁山、义阳、三江口,即可看一出遗眷不战而降、将州相献、为保平安的好戏。”
吕布不解道:“怎会是刘琮继位?”
刘表长子可是刘琦。
又迅速反应过来:“他要在立嗣上,跟袁绍犯同样的错?”
燕清想了想史书所写,回道:“废长立幼,虽非刘表本意,却也称得上殊途同归罢。刘琦相貌类他,原十分喜爱,后却因他纳了后妻蔡氏,对其深深宠爱,已到了爱屋及乌、不愿苛责其弟蔡瑁于军中所铸大错的地步。”
“蔡氏一族得已掌权,蔡氏却至今无子,是以拉拢娶其侄的刘琮,使刘琦受到诽誉,遭父远弃。此时要是刘表身上出了意外,把持里外的蔡氏,自会借机扶持刘琮继位了。”
在史上紧接着发生的就是她畏惧进到襄阳的曹cao兵qiáng势大,举州寻降。
最为讽刺的,则是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的她最终也未能保住xing命,与刘琮一起被曹cao所派的于禁给灭口了。
燕清对这为求自保,就能好不手软地大好江山拱手相让,反丢了小命,被嘲笑无知妇人的蔡氏没什么恶感。要是她似那般识趣,留她一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要想以此为筹码,就想效仿张燕那般,继续担任辖地刺史,就是痴心妄想了,燕清原要陷入沉思,却不知不觉地,就在这流淌着脉脉温qíng的温暖室中,按捺不住疲惫地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是让吕布帮着换了寝服,规规矩矩地独自睡在榻上。外头大亮,吕布显是一早就出门去了。
案桌上由镇纸压着几张皱巴巴的白纸,背面朝上,隐约看得到底下的黑墨笔迹。
燕清取了过来,展开一看,果然就是马忠寄来的那些信了。
马忠歉然而羞惭地表示,因刘备与刘表继妻蔡氏jiāo恶,后者yù加害于刘,数次险些得逞,使得武艺高qiáng的关张二人心中恨极之余,亦提高警惕,深居简出不说,与兄长形影不离,每逢出门,定当仔细排查。
被手段差劲的蔡夫人这横cha一下,让两位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被激发了对兄长的淳淳回护之心,把刘备保护得密不透风,反倒累得在暗中见机行事的马忠,压根寻不得fèng隙下手了。
杀不到刘备也无妨,将目标转为刘表罢。
燕清觉得,这更像是送上门来的机会,甚至连将刘备刻意赶走、好确保计划顺遂都不必了——只要刘表是在刘备尚在荆州,就遇刺身亡,大权自然转移到蔡氏一族手里,定会将保护不力、甚至图谋不轨的污水泼到被她视作眼中钉的刘备身上。
如此一来,除非刘备不要命了,否则就得即刻离开。
而取得胜果的蔡氏也不可能高兴太久,等吕布所领大军临城,就能将他们胆子都给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