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连项上人头,也一并寄下了。
顿势惴惴不安,人心飘摇,各个噤若寒蝉,生怕吕布这厮睚眦必报,小肚jī肠地要连他们也一起清算。
他们只当燕清的残忍无qíng是完全出自其主的授意,恨的怒的都冲着吕布去了,殊料对这些人的处置手段,其实是出自一个刚被劝着卸下偷接的家教活计、开始紧锣密鼓地为马上来临的第三场科举考试而复习奋战的少年之手。
燕清也没想到自己无心cha柳了一回,让他们自觉成了杀jī儆猴里的猴,一时间不但弹劾吕布燕清郭嘉贾诩等人的奏折就此绝迹,还要么辞官,要么厚着脸皮递上拜帖去燕清府上。
被拒了也不气馁,四处奔走,转求那些在燕清跟前说得上话的人,想方设法送上家藏珍宝,只想他高抬贵手,在秋后算账时放过他们一家。
燕清敢如此嚣张的赶尽杀绝,却不全是吕布给他的底气和权柄,而是他长年累月来呕心沥血的经营,所挣得的底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彪是簪缨世族的堂堂族长,德高望重的名流雅士。
可那又如何?
的确,演义中的曹cao倾力而出去找陶谦麻烦时,能因杀那陈留人名士边让一事,被陈宫记恨在心,趁他出去的空挡,在背后成功煽起反叛,让他差点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于是有人道,曹cao之所以会遭此波折,是他触犯了士人阶层的底线,叫他们生出忧虑之心来,方要先下手为qiáng。
燕清却不担心,吕布会因他对这些意yù谋害他们的公卿大臣采取了qiáng硬手段,就落得人心所悖的下场。
要知道,曹cao之后又借了huáng祖这刀、杀了对他出言不逊、屡次讥讽的祢衡,后还株连了对他多有抨议的孔融全家,却依然完好无损,治下相安无事。
难道大名鼎鼎的孔子后人的名声,还抵不过区区一个地方名士边让吗?
显然不是。
而是对孔融下杀手的曹cao,对辖地的掌控力已大有增qiáng,非昔日能比的了。正因当地的其他士族,皆了解了他的脾xing,不担心他会在杀了多次触怒他的孔融之后,就对别人也大开杀戒。
对如今的吕布而言,兖州、徐州、青州、冀州姑且不论,单拎出豫、扬,他在这两州的统治力,稳固程度堪称无可动摇,无论是民心还是军心,都是彻彻底底地忠于他的了。
可以说,除非与吕布闹翻、举起叛变大旗的主使,是在受民众爱戴方面更胜一筹、又在军中极具掌控力的燕清,否则单凭一些肯跟杨家同仇敌忾的世族,是绝无可能撼动他一丝一毫的。
燕清对这点看得明明白白,才会粗bào得这么不留qíng面。
莫说这些公卿大臣只忠于陛下,偏偏还颇具影响力,是他们要动刘协之前,不得不剪除掉的助力。
单说他们试图谋害自己与吕布这点,就不得纵容半分。
倘若连要自己命的人,都能简简单单地放过,只伤了一点皮毛,那这么轻的代价落入旁人眼中,只会让那些目前还在观望的墙头糙,从此有恃无恐,接踵而来。
必须要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一旦惹得吕布真正发起怒来,是他们承受不起的恐怖。
燕清眼都不眨地指挥着兵马进行对叛贼的血洗时,刘表也听闻了此事。
他当场被这分明看着温文尔雅,润泽如玉的名士,忽然表现出的杀伐决断给震得久久无语。
这么多位高权重、出身显赫的大臣,他下手竟是如此狠绝,毫无顾忌,一个都不曾错漏,说杀就杀!
旁的不说,单说为首的太尉杨彪,他出身枝繁叶茂的弘农杨氏,那可是能与当初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比肩的世家大族!竟完全不怕惹来报复么?
这对靠获得当地大族支持、才一步步坐稳荆州刺史之位的刘表而言,实在是不可思议到了极致。
可见吕布对燕清究竟有多倚重,而吕布的权势又有多惊人,恐怕早已一手遮天,才会叫百姓全然信任、臣子惶然无措罢。
刘表胸中感慨万千,复又看了眼戒严的街道,最后忧心忡忡地回了府上,而那千娇百媚的继妻蔡氏也即刻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刘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她在这方面却敏锐的很,哪儿不知他在搪塞?并不甘心,便继续坐在一边缠他说话,又将目前的头号仇人刘备给翻出来一顿痛骂。
道刘备见势不妙,光顾着自己不辞而离、却是忘恩负义,也没想到要提醒曾有大恩于他的他们几句,实在láng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