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楚留香也不是不懂,然而正如燕映之所说的那样,他从前jiāo往过的都是些女人,纵有几个xing格泼辣、武功高qiáng的,在他面前也都是需要被关照和保护的存在。
而对着燕映之,楚留香更是恨不能把人放在心尖上宠着护着,生怕心上人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和伤害。
男人对于自己心爱的人,通常都会有qiáng烈的保护yù,这种想法本没有错,可他却忘了,他爱的人并非乐于享受这样jīng心呵护的柔弱女子,而是个铁骨铮铮,能与他共同承担一切风làng的男人。
看着燕映之的眼睛,楚留香认真地说道:“先前是我想岔了,今后必不会了。”他想了想,又紧张地解释了起来:“的确是因为我习惯了照顾女子,而且在你之前,我也没有喜欢过其他男人,所以一时间才会拿捏不准方式,不过我真的从没有把你当成过女人来看,映之你信我……”
说着说着,楚留香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有很大的问题,虽然他绝没有这个意思,可听起来简直就好像是把燕映之和他从前的红颜知己露水姻缘放在了同一个层面似的。
他悄悄地朝燕映之的脸上看去,生怕看到那张脸上出现任何负面的qíng绪,没想到却意外地发现,燕映之紧蹙的眉心已然舒展开来,唇边也绽开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笑意微微的模样,放在燕映之的身上是说不出的好看,即便在楚留香的面前,燕映之早已不复当初的淡漠疏冷,可楚留香还是觉得心被那微弯的唇角轻巧地挑动了一下。
他忍不住揽过燕映之劲瘦的腰,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听到燕映之含着浅浅笑音的轻叹,也不由得又把手臂收紧了些,“映之你吓坏我了。”
“是你吓坏了我才对。”听到这句话,燕映之抬起头来,敛去了轻松之色的眼中似是沉郁一片,偶有一丝惊慌从中闪过,“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有多……”
当楚留香失去意识栽倒在他身上时,燕映之只觉得眼前发黑,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昏迷不醒的楚留香,将自己并不算十分出色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掷杯山庄,把楚留香安置在chuáng上之后,又直接拉来了正在睡觉的神医张简斋,直到确定了楚留香虽伤势不算太轻,但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才些微松了口气。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qiáng烈的后悔和愧疚。
明明是他与楚留香一同去的薛家庄,可偏偏面对危险的却只有楚留香一个人。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当时在坚持一下,与楚留香一同进到那竹林中,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楚留香在他的眼前受伤。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因此他才这般急切地想从楚留香口中得到一个保证,保证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qíng,他们可以共同面对。
至于楚留香是否真的只是习惯于与女子相处,才会一时难以适应,反倒成了细枝末节。
就算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楚留香有着风流的名声,也从来未曾怀疑过楚留香对他的真心。
楚留香抚摸着燕映之轻颤的脊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那披散着的墨黑长发间轻柔穿梭。
他算是明白了,燕映之不仅不愿受他的保护,反倒是恨不能对他以身相护,因此才会在他受伤之时,这么的自责不安。
其实他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楚留香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微微发烫,“映之你放心,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他说着执起燕映之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
那只手不若女子的柔荑细滑娇嫩,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腹间覆着一层厚厚的硬茧,是横刀擎盾战场杀敌的手,就如同燕映之这人一般傲骨铮然、凛冽锋锐,也只有在极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
瞧着燕映之低垂着眉眼由他亲吻,楚留香的心中愈发热了起来,手也别有用心地拉扯起燕映之的腰带,不甚老实地揉捏着那截柔韧的腰线。
燕映之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像以往默许楚留香的举动,反倒板着脸将楚留香作怪的手抓了出来,“你要是真这么无聊,不如和我打一场,这些事等你能赢过我再说。”
这个条件楚留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别看他从来没和燕映之比试过武功,可那柄沉重的陌刀一刀劈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说取胜的把握,楚留香还真是没有多少,这一旦要是输了,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