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西城为画_作者:舒绮月(51)

叶孤城默然而立。
西门chuī雪睁开了眼睛，那双本来墨色的眸子在功法的遮掩下依旧蒙着一层纱雾，他直视着叶孤城，眼中现出一抹凄然之色：“今日一战，你我必有一亡，不管那人是不是我，我的势力从此任你趋势，帮你实现叶氏的愿望。”
叶孤城一惊：“你知道了？”
西门chuī雪点头称是。
叶孤城忽然沉默了，他静立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学剑？”
西门chuī雪闻言轻笑，眸中却浮出厉色：“自小学剑。”
叶孤城又问：“你可知剑的jīng义何在？”
西门chuī雪道：“在于诚，诚于手中之剑，更要诚于人。唯有诚心敬意，方能攀上剑之极道。”
叶孤城垂眸，再看他时又是一片清寒：“那你可知何为剑之极道？”
似曾相识的问话，所处境地却远不同于那一日二人论剑之时。
西门chuī雪暗自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回答：“天地人心之剑，方可称是剑之极道。”
这一句回答，险些惊落了叶孤城的剑。
叶孤城是一个剑客，一个绝代剑客，他的手何其稳？况且他爱剑如爱他的生命一般，又怎么会一个不慎险些让他生命般重要的剑落地？
剑客对剑的体悟都是不同的，会对剑道有相同的理解，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且兼之玉衡与西门chuī雪当日所言一字不差，这代表了什么，叶孤城与西门chuī雪皆是心知肚明。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尽了。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这时候，月已淡，淡如星光。
星光淡如梦，飘渺迷人的梦。
空气中不知何时也飘起了梦一样迷离美丽的香气，清清淡淡，没有任何人发觉，却任何人都陶醉在这梦一样的香气里。
西门chuī雪的眼神似乎也是迷离的，可是就在这迷离的梦一般的眼神里，他动了。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他修的本是杀人的无qíng剑，可怎奈他已有了qíng，纵然他的剑法高绝，本也不该胜得过叶孤城。然而早在他醒悟前尘往事之时，他的剑道便已经变了。
他的剑，早已达到大成。
他的qíng是叶孤城，可是，他却看不懂叶孤城。
他从未看到过叶孤城流露出什么感qíng，即使有，也并不浓烈，只是淡淡的不分明。比起感qíng，剑才是他的全部。
叶孤城的生命就是剑，剑就是他的生命，自己过去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自己从qíng中醒悟，领悟出了新的剑意，他不再以剑为全部，剑却依旧是他的生命罢了。
月色更淡了，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两个人，这两柄剑。
剑已刺出！
他们的剑势并不快，只是人缓慢移动间随心而变的剑锋却极快的变动着。
这一战看似并不激烈，看似并不jīng彩，却足以让在场的剑道高手冷汗直冒，因为这二人的剑都到了随心所yù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他们的剑与人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哪里还有什么区别。
叶孤城的剑轻灵流动如白云外的一阵风，西门chuī雪的剑一往直前却带着悠然，他的剑就像一个人，一个叫安祈的人。
安祈的剑是轻巧悠然的，西门chuī雪却不一样，这一剑，似乎融合了他们两人的特点，带着肃然悠然，又似乎有几分冷然，直直向着叶孤城的方向飞刺而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剑，也是最后一剑，决胜负的一剑。
他并没有让步，因此他也看出了，当叶孤城的剑刺入自己心脏的时候，自己的剑却必然会先一步刺进叶孤城的心。
他看着叶孤城自始至终没有分毫变化的琥珀色眸子，已经知道叶孤城必然也看出了结果。
西门chuī雪手中的剑不知不觉偏了几分，虽只有几分，却足够保下叶孤城的命。
他看到叶孤城的眼中忽然现出一丝恐慌，那恐慌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在叶孤城却已经是天与地的距离。那不仅是恐慌，还有痛苦和绝望的恐惧。
心口一寒，似乎能感受到剑尖触及心脏，微凉的刺痛就好像叶孤城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
西门chuī雪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灵魂却随着一阵轻妙的梦一样的香气飘然而起。


☆、第 27 章


香气清淡而飘渺，迷梦一样的迷失了所有人。
人们只是看到月色下西方魔教少主倒下，看到他倒下时不知为何脱离了的面具，看到他胸口剑拔出时溅起的艳丽血花，看到……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直站在高台对面窗口处静看的楚留香看着众人先后倒地，待到除了高台上的二人之外再没有人站着时便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