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庄中侍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玉姑娘,庄主和您的朋友们就在这里面了。”
左轻侯立刻转过头,站起身,直接迎了出去:“小神医,明珠……明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听风抬头看了眼左轻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据陆小凤所说,这位左轻侯虽然已经过了盛年,但因为武功修为不差,丝毫不显老态,而眼前这个——双眼凹陷、脸颊苍白、皱纹深刻、头发花白的人,分明就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可见他为了女儿的病qíng忧心到了何种地步。而左小姐却……
玉听风没有父母,却有师父和师兄师姐,她知道他们对她有多么疼爱,推己及人,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左轻侯说让你忧心至此的女儿其实并没有病,她不过是在装病。
而左轻侯看着玉听风皱着眉头、沉吟不语的样子,整颗心都要吊起来了,急道:“小神医不说话,莫非明珠、明珠这病当真无药可医?”
玉听风只得道:“左小姐这病究竟如何,不如今晚左庄主亲眼看看吧。”
左轻侯愈发糊涂了:“小神医此言何意?”
然而玉听风已经转过头,对着送她过来的侍女笑道:“侍女姐姐能帮忙拿点吃的吗?我饿啦。”然后转头认真地对左轻侯解释道:“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的。”
正好陆小凤这会儿从屋里溜达出来,听了这话,伸手跟玉听风比量了一下身高,笑道:“就小玉儿你这个身高,恐怕吃饱了也长不高。”
没想到向来软绵绵的小姑娘突然就炸毛了,蹦起来往陆小凤的额头上扎了一针,忿忿道:“小凤叔叔你好烦!不想看见你三秒钟。”
说完,气鼓鼓地踏着重重的步子,进了屋子里。
陆小凤本想笑,却惊愕地发现,有那么一瞬,身体是动不了的。不过也就几息的时间,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他不由摸了摸方才被金针扎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而屋子里,西门chuī雪轻轻摸了摸玉听风的头,道:“好好吃饭。”
鼓起的脸颊瞬间收了回去,玉听风立刻就开心了:“阿雪你也绝得我会长高是吧?”
西门chuī雪:“……”——再怎么不解风qíng如他,也该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实话实说地否定。
其实他只是觉得小姑娘似乎一吃好吃的心qíng就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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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玉听风先去客房小憩了一会儿,待夜深人静地时候,便出了房门,跟提前约好了的左轻侯轻手轻脚地落在左明珠的房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片瓦。
房内灯火通明,能够让左轻侯清楚地看到原本该卧chuáng不醒、病入膏肓的好女儿正láng吞虎咽着各色美食,一边吃,还一边说:“你说爹又请来了一个神医?你可打点好了?”
那侍女道:“什么神医,不过是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连小姐你没生病都没看出来。”
趴在房顶的玉听风磨牙,握紧拳头努力安慰自己——自己就是还小,等再过两年就长开了,她爱说就说吧。
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左轻侯似乎想要下去,连忙一把拉住他,掩着嘴巴小声问他:“你做什么啦?”
左轻侯牙关紧咬,脸色涨红——他为女儿取名明珠,而她也确实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疼爱她,她孝顺他,他本还自傲明珠是世间最听话的孩子,结果却被生生打了脸。
可他还是想知道明珠为什么这么做。
玉听风看出他的意思,不由歪了歪头,道:“左庄主可以去问问张神医啊——我听说张简斋前辈也是江南有名的神医,没道理我都能查出左小姐没病,他却查不出来。”
左明珠毕竟是左轻侯疼爱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这样贸然地下去质问她他确实有些舍不得,而张简斋这个外人!
左轻侯直接甩袖,离开了房顶。
玉听风再次往下看了一眼,因为左明珠的武功修为太低,始终未曾发现房顶上多了两个人,仍旧一边吃着饭,一边同侍女开心地聊着天。
想想左轻侯如今的模样,玉听风不由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提起真气,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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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玉听风再次回到正堂的时候,左轻侯正在质问张简斋,西门chuī雪和陆小凤也都在——她这么大的动作,这两人自然也都察觉到了。只是当着父亲的面去爬人家姑娘家的房顶这种事做出来实在不好看,两人这才没有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