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虽然再不耻徐欣夫家的行为,到底也没有多嚼人家口舌,被儿子撒了两个娇,就赶快过去给他做饭。
永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哼了一声:“这大姑娘倒也没有蠢到家。”
唐申白了他一眼,靠在椅背上盯着花园的一角没有说话。永禄摸摸鼻子,自家爷心善,这位姑娘失了孩子,二爷是不会再对她动手的了。想了想就小声问:“二爷,那徐五爷那边……”
唐申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你去弄吧,狠狠教训一通就是了。”
永禄瞪大眼睛,不会吧,二爷真的要放过那混蛋?永禄转转眼珠子一想,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咬牙切齿地去找方行舟商议了。
徐家大姑娘的事到底在徐老爷的震怒之下解决了,姑爷低着头过来徐家赔礼,被徐老爷骂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又去给岳母大人哭骂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去陪着徐欣说了好些的安慰话。到底是夫妻,再怎么不和也都在这个时候各自放下了。但徐老爷仍不放女儿走,女儿刚刚流产,不宜搬动,总要过了小月子才好回去。于是这位姑爷也就在徐家住下了。
他倒是来求见过唐申,唐申以形容不雅为由拒绝了,关着门在小院子里晒太阳陪小度玩。
没两天接到了祝允明的来信,祝允明要离开长州返回苏州了。祝允明走的比预计得要早,他不方便来徐家,就让圆子来送信告别。信不长,简单jiāo待下自己要回苏州的行程时间,然后就祝唐申尽快康复。倒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唐申笑笑,抬手写了更简单的一封回信,就两字:珍重。
祝允明拿了信哈哈大笑,告诉团子自己一共写了二十八个字,这位唐二爷只写两个字,果然还是唐二爷的字更值钱。
不过这简单两字,倒也有些君子之jiāo淡如水的意思,祝允明没有不满,收起信打点行装,很快就离开了长州。
而在那之后,也出了一件事让邱氏加快速度离开长州了。
唐寅来信,唐广德病了。
唐广德近些年的身子还好,家里日子过得好,没什么要他cao心劳神的,天天散散步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是清贵。只是毕竟也有四十几了,别人家在这个岁数孙子已经满地跑,他自然也不会年轻到哪里去,时节一变,头疼脑热的总免不了。
这一阵刚刚入夏,江南地带比较闷热cháo湿,唐广德因贪着凉夜里睡觉没仔细,就受了寒。
若是普通的受寒唐寅自然不会写在信里让母亲担心,肯定是在病快好了才寄信来说。可据唐寅信中说的,唐广德这次病了有四五天了,一直没大好。
邱氏就马上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马上回去。唐申也很担心父亲,马上就同意了。
因为要马上回吴县,永禄和方行舟的计划就不得不改一下。问了唐申,唐申撇撇嘴指点两下,两人恍然大悟,开心地收拾东西去了。
邱氏先是去未来亲家留了话,然后谢过了徐家这一个月来的招待,好好地陪了姐姐半天后,一大早带着儿子坐着马车返回吴县。
因为走得太急,唐申没有来得及和文征明好好道别,只得请他一定去参加唐寅的婚宴,文征明立刻点头应下,亲自送唐家人出城。
而在一行人离开的当天晚上,徐家出了点事。
当天晚上天色其实不错,明月高挂,繁星点点,加上难得的晚风习习,凉慡宜人,是个好天气。一般这种天气不适合半夜做贼,只是对于有些准备的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用。
在方行舟和永禄的帮助下,花了几个晚上将徐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遍的几个男子从一个角门里溜了进来。这门是下人们出入的,只要没到落锁的时候,都是可以随便进出的。不过今天晚上因为有人过生辰,几个奴才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酒,所以门是没有锁的。
几人踮着脚进来,弯着腰,贼一样的往前摸索。其中有一大汉更是委屈地小声说:“虽然是为了给二爷出气,虽然俺娘一直骂俺不是啥好东西,但俺这一辈子都没进别人家偷过东西。”
他前面那个瘦小些的男子就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地骂:“闭上你的臭嘴,咱们又不是去偷东西的!”
只听噗地一声,一个跟在后面的男子立刻骂了起来:“妈的,哪个家伙放的臭屁!”
他前面的那男子回头不好意思地说:“嘿嘿,今天晚上huáng豆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