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恶狠狠地划字,都快把宣纸给穿透了:“没长牙的狐狸就进厨房了?”这小狐狸得做了几辈子的孽?难怪给喂成这样呢!
胤禛看着自己的嫩胳膊上米粒大小的牙印:“不是没长牙,只是没长好而已。况且你已经长爪子了。”要不然你拿什么划字的?
八爷彻底蔫了,无jīng打采地趴在桌上,大大的灰尾巴垂着,穿成个食材有这么悲催?
……他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只狐狸还有好些年能活?
胤禛不理他,开门接过容嬷嬷递来的水盆,直接拎着狐狸尾巴把八爷甩进了温水里,显然是为了报复刚刚那一咬——大步离开,还算有点人xing:“这只狐狸牙还没长好,弄点流质的东西喂它。别太肥腻,让它先减减肥。”
八爷呛了好几口水,才顶着湿漉漉的毛毛站起来,两只前爪扒在小盆边上喘气,恶狠狠地磨着自己米粒大的后槽牙:老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爷等着!
景娴应该正在处理胤祐府上那帮奴才,正好给了胤禛机会——静静推开永璟的房门,背着光站在chuáng边,宛若一座冷冰冰的雕塑。
既然胤禩变成了狐狸,那永璟又是谁?
装睡的小娃娃似乎一直在等他,撑着圆溜溜的小身子坐起来,冲着他绽开了一个可爱至极的笑容:“胤禛,你跟胤禩都投胎了吧?”
“……四叔?”胤禛一愣,能这么叫他的,除了皇阿玛就是四叔瑞希了吧?
瑞希歪着小脑袋,托着尖尖的小下巴舒了一口气:“幸亏你回来得够早,再过一会儿我就得回去了。”
“什么意思?”胤禛紧紧皱眉,“四叔您不是……跟我们一样吗?”
“不一样,你们是投胎,而我不过是暂时上了永璟的身子而已。皇后哭得好可怜,让我想到我额娘了……”瑞希红了小眼睛,抱歉地笑了笑,“可惜,我是地缚灵,一天不能离开景陵超过两个时辰。我离开后,永璟便会陷入沉睡,幸好他是小孩子,一天睡十个时辰也没什么。”
胤禛不得不问清楚:“四叔,您的意思是……”您要在这里常驻?那不会拖一只叫做皇阿玛的尾巴过来吧?
瑞希睁着纯良的眼睛,配着那还带着病色的小脸儿,显得又可爱又可怜:“你们的皇阿玛不放心你们,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的。”
胤禛:“……”
胤禛正想回去吧某背后灵会偷窥的事实告诉八爷,就听一声熟悉的吼声:“皇后你是怎么回事,朕就出去一会儿,你就连中宫笺表都动用了!”
——这是,弘历回来了?
坤宁宫正殿里,乾隆刚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景娴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却想着刚刚朔月告诫自己的,咬着牙不反驳乾隆。
胤禛赶紧走出来,跪到乾隆面前,挺直身子:“皇阿玛,是儿臣请皇额娘出中宫笺表的。”
弘历对永璂这个嫡子的印象只有懦弱无能四字,对比起自己的永琏永琮,时常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慨,但是也谈不上厌弃,何况这孩子才从鬼门关转回来,便压着火气昵了他一眼:“永璂,朕听说你出宫了,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儿臣与十三弟醒来,发现我们二人的药被人偷换,药xing相激,反而加重病qíng。这时宫外来人说三哥也生了怪病,危在旦夕。但皇阿玛不在宫中,儿臣认为应以三哥的安全为重,便请皇额娘出中宫笺表,让儿臣出宫,彻查此事。”胤禛不卑不亢,言简意赅地说了个清楚。
乾隆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色,对这个平时见了他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嫡子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才皱眉问道:“换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永璋怎么样了,永璂,说清楚!”
“是,皇阿玛。”胤禛便将事qíng合盘托出,特别指出,“儿臣去了三哥府上,发现那里的奴才懒惰不堪,不听差遣,对三哥的病qíng不闻不问。三哥病了半个月,他们竟然几天前才向宫里请太医!”
“什么?”乾隆按捺着火气听完,几乎是勃然大怒——他不待见他的儿子是他的事,但是他的阿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而且,换药?恐怕都算是下毒了吧?
宫里居然出了这种黑手,还是在坤宁宫,他是不是该担心一下他的养心殿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