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十四爷赶紧问。
八爷轻轻摇了摇头,白嫩的小脸上难得带了一抹暗色:“我——不想猜。”
小康熙敏锐地发觉八儿子的心思,心里狠狠念了一句作孽,叹气转移话题:“等老四忙完了把各人全叫过来,包括保成。”
“皇阿玛?”三个儿子不明所以。
康熙宝宝狠狠瞪了一眼摇篮里扒着小栏杆缩脑袋的小永珏:“审案!”
再次被自家破儿子推出来擦屁股的四爷此时正在慈宁宫,静静立着;慈宁宫的玉阶上,站着一个言笑晏晏的美丽女子,盈盈走近,步履妖娆,但又不轻浮,反而全身都透着一抹高贵的美感。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四爷淡淡地看着她——“晴儿”,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愉亲王遗孤,晴格格。
“晴儿”转了转眼眸,眸光流转,魅惑非常:“她这么多年最思念的就是我,所以,我一直跟着她。大概是半个月前吧,这个姑娘听到了自己心上人跟别人定亲的消息,太过伤心晕了过去,我就上了她的身。”
——太后最思念的,当然是雍正朝后宫第一得意人,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的妹妹,郭肃皇贵妃年氏。
“心上人?”四爷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福尔康?”
年氏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自己前身的眼光感到异常抱歉:“没错。”
“你鼓动她做这种事,是在报复她?”四爷转过那只没有鼻孔的大鼻孔,继续问。
“我的福惠是怎么死的?”年氏只是反问。
四爷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看来您一直都知道,”提起自己的儿子,年氏美丽的脸上浮现出黯然的伤色,双手捂着胸口宛若西子捧心,“可是您默认了,真够狠的。”
“圣祖皇帝的孙子辈都是以‘弘’命名,只有我的儿子,您以‘福’命名,无恢弘之人生,却享福寿之长命,不是吗?她真是想得太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四爷皱了皱眉,忽然有点想回坤宁宫逗狐狸了。
“我想说,我不喜欢‘晴儿’这个名字,我想改名为‘素言’,年素言。”年氏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坏笑,忽然转移话题,“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您的妃子跟您的弟弟有了私qíng,您会怎么办?”
“……什么?”纵使是四爷,也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打懵了,脑子里闪着一串串的“##%……@¥@……!”,顶着冰砖脸死死瞪着她。
“如果是那几个在夺嫡中坚持支持您的弟弟,我相信您的选择,一定是当着那个弟弟的面,杀了那个妃子,或者说——让您的弟弟亲手杀了她。绝对不会反过来的,对不对?”年氏的笑容更坏了。
四爷原地疯狂地放了一会儿冷气,忽然转身就走:呆在这里说这种毫无营养的话,他根本就是疯子!
“是啊,您很忙,您简直太忙了,您快去忙吧,臣妾就不送了!”年氏简直快要笑得站不住了,眼看四爷越走越远,才像摇了摇头,慢慢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圣祖爷在坤宁宫,自己可不想天天对着他,“晴格格”,现在只能去住北五所了。
“晴格格请留步。”忽然,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
“绿萍格格?”年氏对她的到来并不吃惊,但是她没有想到,绿萍是来要回那串珠帘的。
“格格,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不太好吧?”年氏拉着绿萍的手,轻轻地拍着。
绿萍是带着一口多层的金属木箱子来的,看来是志在必得,听到晴儿的话,也只是淡淡地笑笑:“还请格格多担待。”
年氏蹙了蹙眉,却还是带着这个清秀的女孩子进了慈宁宫,看着她把那串珠帘锁紧箱子里,等她走远,才问桂嬷嬷:“那串帘子有毒?”
“没有!”桂嬷嬷很肯定。
“那她这是什么意思呢……”连玲珑剔透的年氏,也有些搞不懂了。
慢慢回坤宁宫的绿萍还是带着透明般的微笑:十八世纪的人可以理解毒素,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毒素更可怕的生化武器,叫做——辐she。
这串帘子,就是冀王死前,给紫菱买的最后一条珠帘,要了他的命的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