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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去邵阳的人,三天后才传了信回来。
张副官拿到信,就火急火燎地往张启山的办公室奔走,“佛爷,有消息了。那些人竟然是冲着地下石油去的。”
张启山闻言,讶然抬头,“地下石油?”
张副官将信摊开在他面前,继续解释道:“去的人,跟了挺久,才从几个人口中问出点消息。那些小岛国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邵阳那地儿地底下有石油,正打算进行勘探。”
“这地方有石油,勒斯政|府都没勘测到,他们怎么知道的?”
张副官摇头表示不知,“去的人还探听到消息,说是那些人正打算把整片土地都买下来。如果土地使用权转移到他们手中,那这件事qíng就更加难办了。”
张启山拿起那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而后,没有抬头地说道,“去准备,明天一早,我们立刻赶往邵阳。”
张副官点头称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天,手头的事qíng一大堆,张启山都有两天没见到二月红了。这一趟赶往邵阳,又不知道得耽搁多久。
他想了想,站起身,抓起椅子上挂着的长袍,就往外走。
张副官刚想走进来,和他报告准备的事儿,差点撞上了他,“佛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二爷那边一趟。”说毕,就犹如一阵风般席卷而过,消失了。
这下午时刻,街上人多,绿皮车在街口徘徊了许久,还是没能挪动几丈。
前面的司机正将头探出窗外,朝着外面叫嚷着,“没看到是佛爷的车,还不滚开!”
街上的人听了更是慌乱,四散开往后退着,但人确实多,这条巷口又窄了些,人是退了,却更是乱了。
坐在后座的张启山都可以外头有小孩子的哭声,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皱眉,冲前头的司机说道,“我在这下,你把车开到红府巷口等着。”
“佛爷?”司机刚转过身,就见张大佛爷跳下了车,汇入人群中。
既然佛爷都下了车,他也不急了,一点点往前挪着。
张启山是真急着见二月红。那混账,自己没找他,他压根就想不起他。跟小时候完全不一个样。
那小子小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可爱多了。
红府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他整日就跟着老太爷学唱戏。二月红这孩子平日里并不吵闹,他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是,他本xing里也贪玩。
张启山最烦那些个唧唧哼哼的东西,但是他想看二月红,就只能去梨园呆着。躲在一旁,看老太爷狠狠地训练他。
有次,他实在看不过去,就趁着老太爷休息的档口,拉着二月红那小子翻墙跑了。
那时,正值冬天,河里都结了冰。
他拉着他跑到河面上,用随身带的匕首,把冰面凿开了个dòng,拿着鱼竿在上面钓鱼。
鱼是没钓到,倒是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徐徐飘落,把二月红的头发都染白了。
那小子虽然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但是他长得瘦弱,没一会儿就冻得嘴唇发青,抖抖索索地问他,“大哥,什么时候有鱼吃?我好饿,还好冷。”
其实,大人早说过那河里没什么鱼,他就是想拉着二月红一起玩。见他冷成那样,他gān脆把鱼竿一丢,鱼也不钓了。拽着二月红跑到旁边一个破庙里,避雪。
二月红身上的棉袄都湿透了,他就把他的棉袄扒下来,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皮衣,给他披上。
“大哥,你不冷吗?”
他吸了吸鼻子,佯装大人的口气,“我不冷,我身体比你qiáng壮多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弄点喝的来。”
“大哥,大……”
二月红话还没喊完,张启山就跑远了。他跑到街口,用银元买了一壶桂花酒,和一包糕点。
他记得那小子最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了。
而后,他又往庙里跑。路上不小心踩了雪,“碰”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时,他就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了。但他也没哼一声,爬起来,就继续往庙里跑。
看到缩在火堆边的小子,笑得可乐呵,“我给你买了桂花糕。你不是最爱吃这东西?”
二月红接过那包糕点,眼睛里都闪着亮光,“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