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的时候,陈皮还赖在chuáng上,手上捧着一包花生,磕得正开心。双腿还翘得高高的,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看到门口的二月红时,陈皮吓得胡乱吐出了嘴里叼着的花生壳,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怯怯地叫了声:“师父?”
见他安然无事,二月红倒是安心了。只是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冷着脸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皮显得局促:“师父,我……”
他早前就和张启山协商过,这事不能将他师父牵扯进来,他们都不愿意他有危险。因此,他也不敢多说。
只是,他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倒是让二月红更加确定了,他必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qíng。
“张启山为何抓你?”
陈皮原本还想,难道是张启山让他师父来看他的,可现在听师父如此问道,心中自然明了了。
他师父肯定是偷偷来寻他的。
“师父,我也不知道。”
二月红皱眉,冷眼看着他。陈皮被那冷如冰霜的神色所惊,偷偷地用脚趾甲抠着地板。
该怎么说?
反正他师父肯定不信他。那便不说了吧。他并不愿意让师父也跟着涉险。
陈皮这孩子可是他一手带大的,二月红自然明白他的xing格。若是他不说,就算他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定然也不会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同他说道:“我们且先离开这里。”
陈皮犹豫着,没往前。
“怎么?”
“师父,我是张启山请来的。他若是不放我,就算我现在跟你走,总有一天还会被带回来。陈皮不想拖累师父,师父你自己走吧。”
二月红倒是不以为然,“为师的徒弟,岂是他想关就能关的?你跟我走便是。”
“师父?”陈皮惊诧抬头。方才,师父说,他是他的徒弟?他竟然还愿认他?
“你虽已被逐出师门,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我仍在,定当要保你安全。我们快离开这里再说。”
师父都这么说了,陈皮着实再找不到借口推脱。什么都没有师父对他的qíng谊重要。
陈皮蹲下身,胡乱地从chuáng铺底下抓住自己的布鞋套上,跟在二月红的身后,往外面走去。
不巧,两人刚走到走廊的尽头,便和听到风声赶来的张启山迎面碰上了。
二月红见来者是张启山,举手将陈皮挡在身后。
他原以为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虽然以往,张启山对他总是很温柔,但两人若是真吵起来,也免不了以打架来宣泄。
谁想,张启山只攘顺缕ひ谎郏而后眼神便落在了他身上。
“只两日不见,你怎么瘦了?可是府上的厨师做菜不合你胃口?晚上同我回张府?我让厨师做你最爱的鱼。”
二月红:“……”
啊喂,不是该先打架吗?
别说二月红,就连张副官和陈皮都愣了。现在是什么个qíng况?
张启山完全忽视了那些人的惊讶神色,上前一步,虚揽着二月红的腰。
“我都说了,这事儿你别参合。怎么还是跑来了?”
二月红听言,终于能够义正言辞地呵斥:“我几次三番同你询问陈皮的下落,你不愿告知,我便只能自己查了。我倒要问你,你为何把我徒弟关起来?”
“关?”张启山眉眼一挑,“我何时关过他?”
二月红听言,倒是疑惑了,转头看向了陈皮。
陈皮垂头,解释:“师父,方才我就说过了,是张启山请我来的。”
他没有说是被抓的啊……
二月红在心里骂了句,混账,竟然被这guī孙子坑了。他风风火火地跑来人家的地盘要人,感qíng这其中误会很深啊。
他低垂着头,虽然觉得误会张启山是他的错,但他可不想这么孬种地认错。
张启山瞧着他那眉眼纠结的模样,心中倒是乐开了花。
自从他和二月红摊牌后,可是难得有这么一次,他在自己跟前低头做乖顺的样子。平日里,都是对他爱理不理,不然就恨不得甩他几巴掌。
他低头靠近他,“先到里头坐会儿,你真想知道,我都告诉你便是。”
二月红抬眸,竟然有些得理不饶人地说道,“你早当告诉我。若不是你对我有所隐瞒,我用得着如此费力寻找陈皮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