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还是到了隔月,他轮到夜班,终于逮着机会和他说话。他才和我们抱怨,说是那段时间,老板忽然让他们把挖出来的煤啊,都装在小铁箱子里。这样下来,耽误了好多时间,有时候不到凌晨,都gān不完。”
“为了这事儿,他们还和厂里闹过。因为大家伙儿都觉得吧,这工作加重了,可是工钱没见往上涨。大家不乐意,就想找老板谈价钱。那段时间,为了这事儿,老板一直躲着,就是不见他们。”
张启山侧脸,瞧了八爷一眼。心想,原来改变装煤方式,已经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qíng了。
要是从chūn天就开始的话,那看来,石宇建人已经计划很久了。
张启山:“大叔,那这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
“后来啊,听说是一个小岛国的老板出面,才压下来的。”
“小岛国的人?”张启山皱眉,“怎么又和小岛国的人牵扯上了?”
林大叔喝了口水,“佛爷,这你是不知道。其实啊,那小岛国的老板,就是陆老板的对头,他就是把煤卖给那小岛国的人。把挖出来的煤分开装在小铁箱子里这事儿,也是那小岛国的老板要求的。陆老板不愿意为这事多花工钱,最后,还是那小岛国的老板出资,给那些工人涨了工钱。”
林大叔哀叹了声,“我儿子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到了夏天,又发生了奇怪的事儿!”
众人神色专注,望着林大叔,等他继续说下去。
“夏天里,太热了,本来他们就经常累得要死要活的。到了晚上还得留人在仓库里装箱。有天,我儿子自个儿在仓库里装箱。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跟火车的声音一样,轰隆,轰隆的!他们那仓库在荒郊野外的,他心里有点担心,就偷偷趴在门口往外看。”
讲得激动时刻,林大叔神色也变得很是惶恐,“他就看到,门外有一只铁怪!足有三个人那么高!”
“铁怪?”
林大叔显然有些过激了,手掌往大腿一拍,“是啊,就是铁怪,有三个人那么高,一人高那么宽。自己还会动,哐当哐当的在外面田野上走来走去。我儿子当时都给吓死了,说趴在门上,动都不敢动。还好那铁怪就是在那儿走开走去的,也没做什么!”
“那之后呢?”
“当时只有我儿子一个人,这件事qíng就这么过了。这样又过了一季,都说这工作怕热又怕冷,夏天里太热,冬天里太冻。以往到了冬天,我这儿子双手五指都是冻疮裂开的。可是这年啊,他竟然一点事qíng都没有。我隐约听他说起过,说是厂里给发了药水,只要喝了那药水,身体比平常qiáng壮了许多。我儿子为了这事儿还高兴了好几天,说是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想到那段时间的事qíng,失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瞬间又涌上心头。
吴老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大叔,节哀。”
张启山:“林大叔,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我会替你做主!人已逝,你要多照顾自己身体才是!”
林大叔心中安慰不少,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而后啊,就是前两个月开始,矿厂里啊,就开始丢人了。这厂里的工人几百个,不止邵阳的还有外地的,最开始丢的那几个人就是外地的。你说这外地人也经常有gān不下去,直接逃走的,他们就以为那些个又是逃跑的工人。直到啊,我们村里头那个疯婆子家的老四,有天晚上忽然就不见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人,他们家那个疯婆子老娘整天整夜哭啊喊啊,人愣是没回来。后来啊,还有其他家的好几个男人都丢了。我儿子就开始变得古里古怪神神叨叨。老说铁怪就要把他抓走了!”
一想起他家那死不见尸的儿子,老人家就心痛万分,握着拳头往自己胸口上砸着。
“怪我啊,我以为他就是太累了,身体受不了。哪会知道那些吃人的恶魔啊,真把我儿子吃了啊。”
老人家蹭了蹭眼角,“那几天田地里忙,我也没注意,是我们家隔壁那老麻子找到家里来,说他们家小马子好几天没回家了,怕是也失踪了!我这才意识到,真出了事了!可是,到了厂里,人家就说这次是煤矿倒塌了,上百号人压在里面呢。谁都挖不出来啊!可怜了,我家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