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一张脸往门口那么一堵,直接让我这几天营业额掉了五成。
我心里那个恨啊。每天差不多要脑内循环一百遍门口那么冷怎么不冻死你。
终于在我自认为和他混熟后的第三天,委婉的提出,为了他的健康考虑,以后要躺就躺屋里吧。
张大爷居然是个从善如流的人。第二天就挪进来了。
生生把摇椅塞进了柜台和墙之间。死沉死沉的柜台,难为他一个人挪开了。
本来柜台里只能坐一个人。现在又躺了一个。王盟是彻底放弃了他的位置,我坐在张大爷腿旁上网也觉得如芒在背。开个网页都不自然。时不时要侧头瞟一眼。结果他不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就是看着我发呆。要不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本线装书,装模作样的在那看。
弄的几天后我连电脑都不碰了,专心在后堂看账本。
后面本来就支有一张单人chuáng。我时不时在上面补个午觉。现在成了他的chuáng。chuáng下放着他的行李袋。屋子里拉了绳子,挂着他的衣服和毛巾,再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看来这人活的比我还乏味。
这天我吃饱了进来看账本的时候,桌上多了一把刀。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天划伤我的刀。
第5章
胳膊上的伤已经拆线,活像爬了只蜈蚣。而现在这蜈蚣的制造者,就静静躺在我的桌面上。泛着冷光。
我把它拿到眼前细细的看了看,比划两下,竟然出奇的顺手。
纵然我是个做古董生意的,也无法看出这刀的年份。黑色刀身不知什么材质,刻着深深的两道血槽。刀柄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仅仅有几条古朴的花纹。但是它被保养的很好,而我也亲身验证了它的锋利。
“你喜欢?”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刀咚的一声掉回桌子上。
我抬头,张起灵正靠着门看着我,我挠挠头,“研究一下……”说着把刀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他走过来,拿起刀又递给我。
“给你。”
呃,什么qíng况。
您老不要我的东西我都烧高香了,我怎么敢要!
他又往前递了递,固执的,不容置喙的坚持要递到我手上。鬼使神差的,或者说我大概是害怕不接惹火了他,我收下了。
他掀开帘子出去了。
趁他不在我又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心里说不出的喜欢。长度分量手感,无一不随我的意。虽然我对兵器并没有什么研究,也就是平时收东西的时候捎带的看看,但是这把刀分外合我的眼缘,当下便找了块软布,细细的擦拭起来。
从此小爷对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他现在白天躲柜台后面睡觉,像只大猫,安安静静的。但是一到饭点必醒。给什么吃什么。有一天客人在店里坐着王盟才发现茶叶罐见底了。他不敢使唤我,不知怎么居然有胆子使唤张家小哥,吩咐他到后面街上先买上二两龙井。
张小哥没吭气拿上钱就出门了。结果回来时不仅成功的买到了茶叶,还比王盟买便宜了几十块钱。
嘿,我那个偷着乐啊。
后来他的话多了一点。虽然同我和王盟这种正常人没法比,但比起刚来时一句话不说已经是质的飞跃了。而且已经提升到会提问题的高度了。
比如,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多大。”
此刻我们仨正在小板凳上坐一圈吃午饭,我心说这不是相亲必答题目NO?1吗?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26.”
他听闻皱了皱眉。我腹诽了一句,“您对我的年龄有意见?”没敢真开口。
紧接着他又问了我第二个问题,“你和解雨臣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瞬间想到了在警察叔叔那里备案的狗血三角恋,嘴里刚喝的一口汤就没憋住。
他默默的递了张餐巾纸给我。对面的王盟由于被我荼毒,愤然摔下碗洗脸去了。
我仔细想了想,大概是七、八年前?
“就是我上大学那年,我就在这上的大学,他也从老家搬来。父辈都有jiāo往,就认识了。”
然后我又想起个好笑的,“他们都说小花小时候像女孩,我还说过要娶她来着。不过我不记得了。”
没想到这笑话说的太失败,对面人不但不笑,神qíng反而严肃了几分。
“你不记得了?”他仿佛无意识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你重点错了好吗?重点明明是小花像女孩好吗!我脑补了一下小花穿裙子的样子,不禁一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旁边的人没什么表qíng,一脸审视地看着我。
我只好收了笑,默默的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