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够了和别人同住在一间房,受够了廉价的香水、过时的衣物还有寡淡的面包……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厌烦。
马车在黑夜里飞奔颠簸,马车外的提灯因为过快的速度而摇晃着,马车外雕刻着双头鹰,锐利冷酷的绿宝石做眼,锋利的爪,闭合的双翅。
此时马车内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拥有金灿的发色,五官英俊明朗,他此时正单手拦着怀里带着半张银面具的男子,脸色淡漠yīn沉。注意到怀里闭阖双眼的男子微微蹙起的眉头,他温柔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埃里克更加舒适一些。
他脚下放着一柄沾满血的手杖和一双黑皮手套,身上却非常的gān净,手指gān燥白皙,轻轻的抚摸着埃里克富有魅力的左脸,垂颈低目。只要一想到这个除却音乐什么也不关心的人竟然因为他人的一句试探的话便冲动的丢下所有,去寻找自己。
范浩然轻叹,将昏迷的人搂紧了一些,轻轻闻了一下形状优美的双唇,皮肤贴着皮肤,埃里克的嘴唇有些冷,但是却十分的柔软。无数的优美的旋律从这双唇中吐息而出,天籁的歌喉,无与伦比的美妙。
埃里克一睁眼便是公爵温柔的垂目与嘴唇上暧昧的紧贴,他微微睁大双眼,两人鼻息纠缠,湿润的呼吸给人一种将要融合在一起的迷幻错觉。
将那微凉的双唇温热后,公爵动了动便将埃里克的唇抿住,含在嘴里用舌尖轻轻摩挲描画,动作温和而缓慢,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这样的亲密无间。青碧色的眼眸在灯光昏暗的车厢中给人一种深沉的温柔,他轻柔的侵入怀中男子的口腔,视线深深的凝视、吞没。
直到公爵从那双黑色的眼中确认了什么,他微微眯起眼似乎是笑了,动作忽然激烈起来。
放开人的时候,埃里克鼻息有些重的吸气吐气,他眼中依旧带着因为被那高不可攀之人亲吻的不可置信,他心中似乎有个答案不断的撺掇他,但是他却不敢接近。即便是卑劣的在黑暗中觊觎,也好过最后的被厌恶与抛弃。
范浩然因他那种小心翼翼而有些无奈,只得将人抱得更紧,与他对视,轻声真挚的说道:“我布莱恩?雅克,以今生永不离弃的前提下追求埃里克?雅克作为我的伴侣。”他伸手握紧埃里克细致到了极致的手,五指jiāo缠,“不知埃里克先生是否接受?”缠绵的话语仿佛缓缓滴落的琥珀色蜜浆,甜蜜浓稠,动人心扉。
埃里克嘴巴张合了好几次,仿佛那美妙的歌喉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以诉说,他嘶哑中带着些哽咽:“你……我是……你知道我是、是个男人……”难堪中又深觉幸福,这个时代,两个男人的禁忌之恋是不可被原谅的,是亵神的罪恶,是丑陋的行径。就是因为深知不可行,埃里克忍耐了多年,不想要那个英俊的男人因为他卑劣的心思而被牵扯在众人硕口之中。
“我知道。”范浩然勾唇,垂下头,两人的额头相触,他磁xing温柔的声音带着些笑意,“我都知道。”
他们对视,就像两根紧紧缠绕在一起的线,公爵笑着说:“那么,埃里克,你可愿意与我共享此生的时光,直至死去的那一刻。”
“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这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刻,无望的爱qíng被我得到,那被千万人仰视的存在眼中只有我的身影,我怎么会不愿意?
我愿意!
无数的激烈与火花在他的眼中绽放,光亮与歌声全部涌进了他的心口,那歌声如此美妙,那旋律如此幸福,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那创作到了大半的《唐璜》在此刻瞬间被他补全,接下来的所有,之前的痛苦与之后的幸福,之前的哀嚎与之后的轻叹笑意,全部都化作了一个动作。
埃里克吻了上去。
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旋律,在两人双唇分开,埃里克轻轻唱道:“说你愿与我共享鉴定爱qíng,一生一世。指引我,拯救我走出孤独。说你需要我,陪你在此,伴你身旁。不论身在何方,也让我同行……”
如此倾尽全心,献上一切的爱恋,被那样一副天籁歌喉轻声诉唱,充满爱意的双眼注视着,动摇着金发公爵的心神,让他被这个带着银面具的的男子迷惑。
这一次事件过后,两人的关系终于明朗,随之而来的便是雅克家族凶猛而来的报复打压。范浩然自诩并不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善之辈,埃里克被人拿捏绑架的事qíng,他绝不会轻易揭过。法国的上流社会随着国际战争自然需要大洗牌,只不过这一次到来的将会异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