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似卿传_作者:穆凝(245)

碧云想说却又不敢说，拿眼睛瞅了瞅方若，见方若正朝着自己摇头。
“在我跟前，也敢递眼色了？”胤T轻哼一声道，“说吧。”
碧云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道，“在宫里那会，自打有了六阿哥，皇上在刘太医跟前常说想再添位公主，奴婢们在旁边伺候，也便这般盼着了。”
话音一落，碧云见主子停了脚步站在门前不动，噗通一声赶紧跪地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提皇上。”
胤T仿佛没听见她继续讲了什么，而是脱开方若的搀扶，独自一人进了内室。
方若跟了进来，却听见胤T念叨着，“六阿哥。”
“主子惦记六阿哥，乃是人之常qíng呀。何须为此烦恼自苦呢？”方若给胤T端了一杯温水。
“叫碧云别跪着了，去厨房帮忙吧。”胤T将茶杯握在掌心，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温度。
方若退下后，胤T这才放任思绪信马由缰。但心心念念的事与人，却都系于那一圈红墙禁宫之内。
皇帝的军qíng不知如何了，若是败了，大清的命运将去往何方？他的弘昊幼年稚嫩又将如何立足？
胤T抚着额头闭目凝神，甩不掉最后萦绕在心头的那个疑问：他那位刚愎自负的皇帝四哥，又将如何自处？
一月又复一月，当战qíng再度传来之时，已近初冬。
允K亲自带着朝廷战报，踏着暮色快马而来。
内室之内，燃着热热的炭炉。胤T虽包裹在几层厚厚的袄袍之内，但还是掩不住隆起的腰腹。
允K烤着手，尽力的让眼光避开胤T的身形，等八哥将战报看完，才说道，“八哥你信么，老四竟要御驾亲征。”
胤T将战报合起，他不信，以四哥那多疑的秉xing，让他出京都是难事。但转念一想，这一辈子社稷命途如此诡谲多舛，只怕皇上已经被bī入绝境。
“战报上言语颇为不详，只说双方割据入冬，命各地调配冬衣粮糙。你的消息可靠么？”胤T紧紧衣襟，这南方的冬季yīn湿入骨，竟比京城还要难熬几分。
“八哥你看。”允K将怀里的书信递给八哥，这消息是兆惠将军自西北军营里发来的，允K深信道，“皇上这是要以万乘之尊，驭万人之师，与俄罗斯决战雌雄的架势。”
允K一边说着一边轻哼道，“老四这是要效仿圣祖亲征噶尔丹，就以他那四力半的能耐，只怕……”
“住口！”胤T喝住了允K的轻蔑言辞，沉声道，“这一回，最好盼着老四如有神助，否则……”
允K悻悻地闭了嘴，半晌才再度开口道，“皇帝出兵，若非速胜，只怕沿海那些反我大清的势头必将复燃。”
胤T心中暗骂道：这一点四哥怎么会想不到，怎会如此鲁莽糊涂。除非东北战局比战报里寥寥数字内容凶险上百倍，才会迫得四哥铤而走险。
“八哥，事不宜迟，弟弟已经打点好了，明日就送八哥去云南。”允K觉得那边至少还有弘旺在，总比别处更让他放心些。
胤T却默默地摇了摇头，沉声不语。
“那八哥要去哪？”允K有些急了，他是断然不能此刻离开广州，但八哥这辈子大可不必被皇族血脉束缚，好不容易从深宫中出来，即便世事转变，他也要给八哥寻个安妥的去处。
胤T注视着允K半晌，心中“回京”二字盘旋半刻，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沉默良久，胤T才张口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东北乃我满人故土。”胤T起身凝视窗外萧索夜幕，最后难掩悲悯道，“我就在这了，哪也不去了。若是朝廷败了，你我在此以全忠义。”
胤T回身，见允K也幽幽起身，夜色灯烛照不出他的面貌，胤T替允K拿过斗篷系在脖领之间，拍了拍弟弟的肩头，低声道，“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无须挂心。”
允K恰似这一瞬明白了，若是他能抛下一切家国荣rǔ，兴许还能绑着八哥一路奔逃。即便他们如何的恨皇帝入骨，但也无法背弃身上流淌的爱新觉罗的血液。
当允K决意离去之时，天色尚未大亮。胤T知道他虽只字未提，但广州那边定然已经不太平，这一去不知会不会再如前世那般，再难重见。
然而三日之后胤T还没等到允K再来书信，宅邸之内突被不速之客闯入。
家丁侍仆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暗卫，不出一刻时间，这两进院落已被十余人拿下。
胤T在内室已听见外院喧哗，待那群暗卫闯进，只肖看到他们一身玄色劲装打扮，便知这批人马乃是紫禁城之内皇帝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