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很重,挑了半天,勉qiáng挑起了一角,从另一边絮絮索索掉落出来几个团块。
我看清楚的时候,胃里就直作喁。那居然是几个带血的ròu块,被裹在一团粘液里。
接触到粘液的衣服,都变了颜色,上面黑糊糊熔出了几个大窟窿。
“真他妈恶心,恶心死我了。”胖子把衣服抖掉,登山杖收回来的时候前面也有些发黑,看来这种粘液是带有腐蚀xing的。
李老四再也忍不住,又发疯地叫唤起来。
“千万不要叫!”孙天滨吃了一惊,急忙去捂李老四的嘴。
已经晚了,我听到冰锥一点一点爆开的声音。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辨别不出来倒底是哪根,或者哪些冰丘冰锥发出的声音。
我们头顶上悬着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冰锥,一旦震动了它们,千万把利剑就会刺下来,刺穿我们的头颅,贯穿我们的身体。
小哥纵身一跃,拿起一把备用的长刀向一处横向一切、一收,又用手挡了一下,改变了冰丘的冰盖掉在地上的轨迹,让其圆润地滚了下来,减轻了声音。
可是冰丘里的滚滚冰河水已经喷了出来,迅速地朝一个方向涌了过去,那里一定有一条地下河。
我悬着的心正要放下来,胖子又“啊”地叫了一声,还没喊出来,又硬生生憋进了嘴里,生怕再引起一阵爆裂。
“胖子,你gān嘛,抽风哪。”我压低嗓子说道。
“不,不,不是抽风。那,那是什么鬼东西。”胖子结结巴巴说着,拿手一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团巨大的红色正在蠕动。
那红色的形状非常像个蛆虫,却不知大了多少倍,前面长着一张大口,口边有几十支手臂粗细的触须正在无序地摆动,像是在觅食一般。
“死亡之虫。”小哥低声说了一句,“会放电,快离远些。”
我和胖子应声而动,朝他的方向迅速移动。
听到小哥说,我才想起,当年几个美国科学家为了寻找这种传说中的虫子,跑到大弋壁里千辛万苦地寻找,找到了那么多目击证人证实有这种物种的存在。
相隔一米多既能电到猎物,还能放出腐蚀的粘液消化掉对方,没有天敌,传说中弋壁的杀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竟是些传说里才有的物种。”孙天滨简直要骂娘了。
这红色的大虫子显然是发现了我们,一拱一拱地朝我们过来,速度却不慢。
来之前我们没有弄到枪,胖子只把达娃的老式□□拿在了手上,一发一发地打在红虫的身上,这虫子身上似有万千硬鳞,似毫不受影响,急得胖子直跳脚。
不幸的是,这里不止一条这种虫子。
另一条死亡之虫像是受到了同伴的招唤,也钻了出来。
“跑!”
我们随着小哥一声令下,纷纷甩开两条腿在冰锥冰丘之间冲来穿去,身边是刚才破冰后汇成的湍流的地下河水。
我们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一定要与之保持距离,生怕被电倒。
“没,没路了!”胖子气喘嘘嘘地说。
不用胖子说,我自己两只眼睛也能看。
“跳!”
跳?往哪跳?身下是地下河水,已经到头,前面是冻土冰丘,难道小哥觉得这两条虫子不会水?
“有暗道。”小哥见我不动,gān脆一伸手揽住我一勾,我顺势被带到河里,透骨的寒冷没过我的头顶。
我下来之前还没有闭气,现在突然不能呼吸,又没有思想准备,呛得一口水,被湍流旋涡撞得天昏地暗,旋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小哥握着我的手力道加了又加,把我捏得生怕。
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维,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秒就要归了正位了,猛地被拉出水面,我像重获了新生一样,拼命地呼吸。
四周一片黑暗,我绑在手上的手电,被刚才的湍流冲走了。
我们往两边滑,感到脚底能打到底了,踉踉呛呛地爬上浅滩,身上冻得瑟瑟发抖。
小哥从腰间防水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支冷焰火点燃,我刚刚回过的心神不带喘口气儿地又一次被摄走。
黑暗中我们脚下踩着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骨,与浅滩连接成一片,看上去惊心动魄。加上身体本来就冷,我不停地打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