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闷头直走的闷油瓶总算察觉到似乎有个人一直锲而不舍的跟着自己,脚步一停,回过身子,看见吴邪脸色一凛,“吴邪?”
“小哥。”吴邪借着这个空档总算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揪住闷油瓶的黑色卫衣就不放了。
“你跟来gān什么?”闷油瓶皱了眉,呵斥道:“你不能跟着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回去?”要说之前一路láng狈的追着这个闷油瓶让吴邪急的都憋屈了的话,现在追上了闷油瓶子这个恶劣的态度让吴邪觉得一股脑的怒火就烧起来了,“你在这儿,你让我回哪儿去?你是让我再等三年去青铜门接你的尸骨回家么?”
闷油瓶被吴邪说得一愣,但眉头还是皱的死紧,两瓣薄唇也死死抿在一起,都泛白了。
吴邪瞧着他一副隐忍的模样觉得心疼,就放低了姿态,退了一步道:“小哥,我不跟着你,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闷油瓶还是死死的抿着嘴,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知为何让吴邪联想到了他过世的爷爷吴老狗,生气起来也是这么个倔老头样。
别看这个闷油瓶子外表看着青chūn活力,二十出头的样,算一算也应该是自己爷爷辈儿的,大抵是人老了多少都有点倔脾气,吴邪这么一想也就放宽了心,只是他揪着闷油瓶衣服的手死活不肯撒开,就仿佛只要他一松手,一眨眼,眼前这个闷油瓶就会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闷油瓶自顾自的纠结了一会儿,松开眉头,用一种吴邪从来没听过的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说,“吴邪,听话,快回去。”
吴邪心想老子拼死拼活的挣扎了这么多年,喉咙上都开了个大口子,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好不容易见到了你这个该死的闷油瓶子,你让老子回去老子就回去啊?
刚要摇头,那闷油瓶突然翻脸,长臂一甩就把身高一米八的吴邪整个掀翻,往后骨碌了好远才停了下来。吴邪这些年本来就瘦得厉害,被闷油瓶这么一掀,又摔出了好远,整个人都眼冒金星了还不忘挣扎的爬起来要追那个翻脸如翻书的闷油瓶子。
可一抬眼,那闷油瓶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吴邪眼前尽是黑暗,如果不是浑身摔得生疼,他甚至都要怀疑之前看到的那个闷油瓶,会不会只是因他执念而产生的幻觉。
闷油瓶哪儿去了?吴邪一时都忘记他还要站起身来这件事儿了,手下一软又栽在地上,这回躺下就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仿佛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之前的追逐上了,吴邪现在连喘气儿都觉得累。
就在吴邪都打算自bào自弃的躺在这儿觉得无论是等梦醒还是等死都好的时候,胳膊就被谁给握住了,然后他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起来。
“小三爷,咋摔在这儿了?”那人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还带了个标志xing的黑墨镜,“瞧你láng狈那样,疼不疼。”
“黑眼镜?”吴邪一时惊讶顾不上感时伤月,就被黑眼镜拉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黑眼镜只穿着一件薄的里衣,笑起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低头拍了拍吴邪磕脏的膝盖,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反问道:“小三爷,这应该是瞎子我问你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大概是总算遇到了一个能正常jiāo流的熟人,吴邪又恢复了冷静,他搓了搓手指头,反问道:“先别管那么多,黑眼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邪这些年烟瘾大得很,谁劝也不听,每次想抽烟的时候都会先搓一搓手指,黑眼镜看在眼里,无奈的摊开双手,“小三爷,你都一脚迈进佛门了,还想着抽烟呢,六根未净啊。”
“习惯了,焦躁的时候总想来一根。”吴邪甩了甩手,好像这样就能甩掉他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的烟瘾一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黑眼镜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吴邪,“告诉瞎子,小三爷,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吴邪被他问得一愣,还是老实回答道:“我刚才看见了小哥背对着我往前走。”
“然后呢?”黑眼镜继续问。
“然后?”吴邪虽然不解还是老实回答:“我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追到了,他那个挨千刀的让我回去,我不听,就被他放倒在这儿了。”
黑眼镜一手掐在腰上,收敛了笑意,待吴邪说完话,突然扬手就往吴邪脸上抽,自从拜了黑瞎子当老师,这些年吴邪没少被他打,就像练成了条件反she一样,立刻脖子一缩,双臂jiāo叠护在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