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兄,听闻嫂夫人是大家闺秀,才容出众,难道你这样还不知足啊?”其中一位同僚开玩笑问道。
司马迁摇摇头,待要其实倒酒,只觉得酒劲涌了上来一阵眩晕。他坐在椅子上,叹口气说说道:“非也非也,她很好,非常好,是我……我配不上她。”
闻言,同僚们都开始哄笑起来,“哈哈,子长兄,你这还没成亲就怕老婆成这样!啧啧,看来要找你出来吃酒怕是先批个条子让嫂夫人准了才行啊。”
司马迁只跟着大家傻笑,心里却发苦。
在前世,他就知道自己不太直,但因为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也不愿意到处【哔哔】,因此到死都是孤身一人。父母让他结婚,他不愿骗婚,便直接说自己不行,两老抱头痛哭一场,以后就再也没提结婚这茬,免得勾起他的伤心事。幸好他下面还有个弟弟,也算是让两老抱孙孙的期望没有完全落空。
如今,在这里这招却行不通。
司马迁试过跟父亲说不想成亲,结果被活生生打到chuáng上休息了好几天。借口说自己不行?到时直接派两个丫鬟试他,不管有没有进行深层次的jiāo流,送来的丫鬟都算是他的人了,一辈子都只能跟着他!这不是又多害了两个人吗?最后,司马迁抱着必死的态度跟父亲摊牌了,直说自己喜欢男人。
谁知道,司马老先生的态度更让人吃惊。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跟成亲有什么关系?啊?传宗接代乃是人生大事,你娶老婆回来把孩子生了。只要尊敬嫡妻,爱护幼儿,你喜欢的是男人,说不定她还会更放心!新婚之夜你也别担心,到时候一碗药下去,不行也变成行了!不用担心,为父会安排好的。”
“……”
彻底败下阵来的司马迁,只得被bī着成亲去了。
待到酒席散去,他一人倚在酒楼的窗边,举着一杯茶慢慢品着。
罢了罢了,就算再不愿也没办法。人家好人家的姑娘嫁给自己,虽然不能像普通夫妻一般,但自己会好好照顾她,至少不会有小妾之类的去烦她。看着天上那遥远的一轮明月,也不知自己这辈子会不会碰到真心喜欢之人,什么?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就犹如空中那弯明月一般,遥不可及。
这一悲秋赏月起来,司马迁忍不住的开始吟诗了。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chūn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此处省略三百字)
抒发了好一阵qíng怀后,司马迁揉揉鼻子,觉得心中酸气一扫而空好过了些。
当司马迁离开房间后,房梁上突然翻下一人。他穿着黑衣黑袍,只露一双眼睛在外,此时之间他嘴里念念有词,重复着司马迁刚才念过的诗句生怕忘记一般。特别是最后一句,念到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最后确信完全记住后,他一跃而起跳出窗外,往皇宫方向快步奔跑而去。
一盏茶后,黑衣人跪在汉武帝身前,把司马迁刚才的一言一行都汇报了出来。
特别是最后念诗的时候,黑衣人把司马迁的表qíng语气神态学得是唯妙唯俏,犹如本人站在跟前一般。
皇帝陛下听到前面几句还好,这么多年话本看下来,对这些qíng诗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听到最后那段长长的白话文告白时,第一时间内,汉武帝身上的jī皮疙瘩ròu眼可见的冒了出来。接着,一股气血涌上脑中,英明神武的皇帝,破天荒的脸红了。
好你个司马子长,居然这般……这般……不要脸。
黑衣人退下后许久,刘彻还沉溺在“世上最遥远的距离……”里不能自拔。良久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宫中突然降下旨意,司马迁“yù沮贰师,为陵游说”被定为诬罔之罪,按律当斩。
司马迁当时就懵bī了。
“为陵游说”!这不就是原来历史中,司马迁获罪的原因吗!
原本李陵战败于匈奴,朝中多为斥责,独独当时为太史令的司马迁为他说了句公道话。后来,一位叫公孙敖的人迎李陵未功,便谎称他已经彻底投降,并暗暗为匈奴练兵。汉武帝闻之大怒,当时就问了司马迁的罪,正是这条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