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抹去水树伊chuī嘴角的残渣：“和昨晚的梦有关吗。”话里的意思是询问，可偏偏用了肯定的语气。
水树伊chuī被他的动作弄得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没有，就随便问问。”
宇智波鼬小幅度地抬了抬下巴，由于身高占了优势，尽管两人都是坐着，可他还是比水树伊chuī高了许多，他垂着眼睛看他：“你有喜欢的人？”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水树伊chuī看回去。“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是什么感觉？”说完，他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这明明更像是女孩子之间才会讨论的话题，现在竟然被兄弟两个扯了起来。
宇智波鼬捡起刚刚被水树伊chuī丢下的树枝，拨了拨火堆，火光顿时亮了起来，把他的眉眼都染出柔软的暖色。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出一句话：“一生能有一次这样的感觉就足够了。”
他的语气很轻，听在心里却很有份量。
水树伊chuī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试探xing地开口：“所以是……很知足？”
宇智波鼬的头向他这边微微转了转，转到一半却又停下了动作，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知足，可又知道自己非知足不可。
水树伊chuī的眼底映着对方抿起的唇角，他伸手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肩膀：“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宇智波鼬的表qíng非常淡然，可水树伊chuī看在眼里，却觉得他的心里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不由有些心疼起来。
无论真相如何，在众人看来，宇智波鼬是背负着全族xing命的叛逃者，而他自己从离开木叶开始就已经做出死在佐助手下的决定，这样的人面对心仪的，会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吗？
水树伊chuī皱皱眉，不忍心继续往下想。
“对不起，说得这么晦涩。”宇智波鼬轻声笑了笑。“如果是常见的回答，应该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对方吧。”
水树伊chuī看着他突然展开的笑意，愣了几秒。
宇智波佐助是他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亲近的人，在过去的时间里，水树伊chuī倒是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想到他，可自从两人互相帮助了之后，总觉得什么东西开始发生变化了。
这种“想”，和宇智波鼬说的“想”是一个意思吗？
他还在兀自纠结，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覆上他的发顶。
“我所说的话，或许没有解决你的问题。但是，伊chuī，”宇智波鼬看着他，突然轻声笑起来。“一旦想起那个人，我就会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
宇智波鼬弯着眼睛，连睫羽投下的yīn影都带着弯起的弧度。他唇角的笑意很淡，温柔的意味却很明显。
水树伊chuī心里一阵发堵，嘴巴张了张，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宇智波鼬很快收回了视线，脱下身上的火云袍铺在身后：“天已经黑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水树伊chuī点点头，顺从地躺了上去，任由对方把自己裹在中间。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现过各种场景，有佐助跟着他坐在树上的场景，也有鼬背着他走在暮色里的场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最后的画面就定格成一片灰蒙蒙的、飘着小雨的天空。
宇智波鼬坐在他身前，用身体遮住火堆有些刺眼的光亮。
水树伊chuī睡着后的眉毛微微皱着，宇智波鼬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心，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根据月亮的方位判断着现在的时间。
过了良久，他俯下身，鼻尖与沉睡中人的鼻尖相抵，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然后身体俯得更低，柔软的嘴唇随即覆下：“生日快乐，伊chuī。”
……
由于昨晚杂乱的梦境，水树伊chuī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睁开眼睛时，脑袋里还像是一团浆糊，有些发晕。
他还没来得及从已经大亮的天色中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突然探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水树伊chuī眯着惺忪的眼睛费劲地打量了一下，黑发黑眸，皮肤白皙，五官jīng致，就像是他前段时间在水里看到的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倒影！？
水树伊chuī眼睛一瞪，余下的睡意瞬间逃窜得了无痕迹。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挑了挑眉，虽然是笑着，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早，伊ch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