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大哥哥……”
在这一房间的夜暗中,小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声音,清晰地传到总士耳内。
――终于开口了吗?
带着不出所料的心qíng,总士表面上不过是云淡风轻地问了声:“嗯?”
虽然是看不清对方,但小家伙还是扭头看向总士躺着的方向,异常平静地问:“大哥哥你不是一骑在等着的那个总士吗?”
面对这个问题,总士在房间的黑暗中,一时间没有说话。
“大哥哥你的眼睛上也有伤痕。”
见到总士没有回答,小家伙以孩子气的执拗,继续着自己的“追击”。
这时,始终沉静的总士不答反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小家伙乖乖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有时候,一骑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你明白[寂寞]这个词的意思?”话虽然是这样问,只不过从总士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出惊讶的感觉。
“是真矢姐姐告诉我的。”小家伙乖巧地解释,“我问过真矢姐姐,一骑这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后来,真矢姐姐就告诉了我这个词。”
“那,这跟[我是不是那个总士],有什么关系?”总士的语气倒是始终平稳。
“因为……”已经表现出动摇的小家伙则是嗫嚅着说,“很多人都是这样说的……我跟那个总士很像……”
“所以?”总士语气温和地耐心追问。
“大哥哥,我是谁?”小家伙忍不住自己的问题。
(―从一开始,我就不存在的。―)
这是多年之前,还是小孩子的总士跟同样还是小孩的一骑,说过的话。
之后,就是总士试图同化一骑这件事。
想起这件事,总士的眼神瞬了瞬,不过说话的语气倒是始终的平静:“你是总士。你也是你,你就在这里。”
小家伙好像是被这个说法吸引了注意力,“如果我就是那个总士,一骑会不会就不再寂寞?”
回想起当初差点把一骑同化掉的、年幼的自己,总士说:“人生来是就是寂寞,所以个体与个体之间,才需要[对话]。”
“我听不懂……”小家伙的话音又低下去了。
“也就是,你不需要为了不让一骑寂寞,而让自己变成那个总士。”总士顿了顿,然后才多加一句,“一骑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是吗……”小家伙的呢喃在黑暗中传来,听起来无辜而又彷徨。
“回到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是不是这个一骑的总士?”这话刚开了头,总士又是沉默了下,最终只是蹦出一句,“我只能说,很抱歉。”
原本“追击”的感觉顿时停下来了。
房间内又再恢复安静。
这份沉默持续良久。
最终,总士听到被褥悉悉索索的声响。
小家伙把自己的小脑袋扭了回去,继续看着被夜暗蒙盖的天花板。
“大哥哥你不用道歉。”
小家伙的声音听来如此清亮,不带迷惑,里头却透着这个年龄段难以掩饰的失落。
始终仰躺着的总士沉默地转了转眼神,最后还是伸出手,带着些许安慰的成分,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很晚了,睡吧。”
“嗯……”
在这个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外,一直跪坐在门边的一骑抿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伤感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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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总士没有看到一骑,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是在一个晦暗的空间。
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一个身影。
他们二人之间好像是隔着什么,透明,却又确实存在的阻隔。
当总士醒来后,他没有说话,只是神qíng变得很是凝重。
那个地方,总士当然记得。
――存在与无的[地平线]……那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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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总士可谓是充分发挥自己的多线并行脑的优势:一边领着小家伙,一边留意探索队汇报回来的各种qíng报。
“原来在这边世界,Mark.Nicht还在?”总士对此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