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世界的时间差吗?”总士正直地这样问道。
听到总士竟然提出如此正直的疑问,那个人微微一苦笑。
“其实啊……当初,每个[企业家]都有机会选择要不要回到现实世界,只是这一回去后,就没办法再回到像那条街那么安全的地方而已。”这样说着,那个人的眼神有些垂落,面上也浮起自嘲的神色,“而我,选择了那条街――虽然他们对那条街的事qíng基本是一无所知,但估计,他们也不会原谅抛弃了他们的我吧?”
对于这样的说辞,由于不清楚当中的来龙去脉,自知并不擅长安慰别人的总士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样会比较好。
所幸对方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卖惨的人――大大地吐了口浊气,那个人径自关闭了这个话题:“还是不说这个吧。”
听到这话,有些发愣的总士下意识地连着几下眨眼,回调中灰蓝色的目光刚好对上对方正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完全没有不快的意思,总士不过是自然而然地问道。
“没什么啦。”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冒犯的意味,那个人不大好意思地笑笑,表示自己绝无恶意,随即又抬手支着脸颊,好让自己更轻松地打量身边这个名为[皆城总士]的存在,“只是不自觉地……尝试考虑一下皆城先生你目前的处境而已。”
总士迅速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说:“愿闻其详。”
“现在这个现实世界是处于百物待兴的阶段,而金融街上的大部分[企业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这些物资,唯独皆城先生你不可以,因为你被各方团体的无数目光盯得死死的。”
结合先前因为[jiāo易]而收集的qíng报,尽管只是与总士见过寥寥几面,但那个人还是可以以和缓的语气把自己的见解说得头头是道。
“作为英雄的你会被神化是正常的事qíng,但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你的每个犯错,都会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放大。”
安静而又耐心地听着前辈的教诲,总士顿然感觉自己一阵恍然开朗。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战争与和平,没有口号和宣言,也没有牺牲或荣誉,他们……”那个人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忽略了这些迷惑世人眼睛的东西。”
“他们?”听到这里,总士愣了下,疑问也脱口而出。
那人闻言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又忘了那条街和现实世界曾经存在的时间差,连忙补上解释:“啊、这句话是历史里一个叫[默顿]的人说的。句子中的他们是指国际银行家,皆城先生你直接是[企业家]就可以了。”
从头到尾,那个人都是一副推心置腹的诚恳模样。
这种真诚过头的感觉,放在曾经是[企业家]的人身上,总士总感觉到莫名的违和、以及……不安。
在总士那稍微的分神间,那个人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人不是不会背叛,只差你给的筹码对不对、够不够。”完全一副看破红尘看淡世事的过来人口吻。
然而对于这个定论,总士没有接话。
见到总士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拧紧了眉结,那人像个心善的长辈那样笑笑,好脾气地说:“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为了世界的未来,你必须要放弃对真壁先生――你会放弃他的,对吧,皆城副司令?”
总士平静地应道:“我不会让这种qíng况发生的。”
“都说是如果而已……啊、你是怕让已经变成[资产]的真壁先生听到而感到膈应吗?我懂的……”说着说着那个人似乎一阵恍然大悟,继而打圆场般的这样径自说道。
然而――
“我说了,我的答案是,[我不会让这种qíng况发生的]。”总士的回答来得斩钉截铁,显然是不带丝毫的迷惘。
总士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和郑重,以致于那人闻言后即时愣在原地,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垂着眼帘幽幽地慨叹一句:“皆城先生你到底还是年轻了点啊。”
总士没有反驳,因为他认为,这句话没有辩驳的意义。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总士冷不丁地对那个人提议:“这个战后的世界需要经济领域的人才,不如你来协助我吧?”
“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那个人怪腔怪调地说了声,然后惨笑一下,“一个已经在那条街上[破产]了的[企业家]?皆城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