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袭人赶忙吩咐麝月、秋纹二人看着宝玉,顺带嘱咐小丫鬟拿了热水,让二人替宝玉换身衣服。自己则去老太太处汇报。本来这些事qíng不应该惊动老人家,只是王夫人还在禁足,袭人也不得见到。
“你再说一遍?”
袭人看着上首震怒的贾母,只得抽抽噎噎地将宝玉的qíng况再说了一遍,末了还添道:“也不知哪伙黑心人做的,我们二爷的qíng况明显就是吓到了……”
“反了!还真是反了!”贾母满面怒容,狠狠地将手中的拐杖跺在地上,然后领着鸳鸯就要去宝玉那里。
袭人见贾母发怒,也不敢多言,只得擦擦眼泪,跟在贾母后面回宝玉屋子。
刚进院子,老远就听见宝玉在屋里闹腾的声音,贾母一行人都变了脸色,连忙进了屋子。却发现屋子里面láng藉一片。
宝玉的几个大丫鬟都苦着脸围在chuáng边上,试图安抚宝玉并将他叫醒,可是却不见成效,反倒是自己受了不少累。宝玉紧闭着双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之类的疯话,手脚还在胡乱挥舞,一看就是魇到了。
贾母一见宝玉的样子,就知道袭人说话确实没有夸张。宝玉是自己当成眼珠子疼的孙子,如今这副模样让她又急又气,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怎么成这样了?还不去请太医过来?”说着还不顾丫鬟的阻拦试图上前,安抚宝玉。只是闭着眼毫不知道外面qíng况的宝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安抚。就在老太太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挥舞着胳膊,直接将人推了出去。幸亏后面有大丫鬟垫着,老太太不过就是受到了点惊吓,否则,这太医过来就不是看一个人了。
贾母黑着脸被鸳鸯琥珀扶起身,然后用拐杖捶地哭道:“真是作孽啊!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喊打喊杀的,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然后又对还跟在身边的大丫鬟说道:“还不去让人把二老爷二太太请来?”
得益于这件事qíng,王夫人的禁足应该是不了了之了。这些天的禁足让她憔悴了些许,只是一出来,自己的宝贝命根子就成了这副样子,让王夫人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又晕了过去。
等太医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夫人坐在一边默默垂泪,贾母和贾政都黑着脸。即便qiáng装出客气,这满屋子的气氛也让人很不愉快。
太医也是老相熟,遂也不在意。只是把了把脉,然后道:“令公子这是受了惊吓,加上偶感风寒,所以才魇到了。不必担心。一会给他喝下一副安神的药就好了。若是夜间发热,可能还需要多喝几副驱寒气的药,发了汗就没有问题了。”
等送走了太医,见宝玉喝了药之后逐渐平静下来,贾母这才爆发出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láng!我倒要看看那宝宁伯到底是如何嚣张?”
而王夫人也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贾环生吞活剥了,并暗悔自己没能在贾环五岁那年将他除去。就连一向不在贾母面前动怒的贾政,此时也黑着脸,大声骂道:“畜生!”
因为宝玉的qíng况还没有稳定下来,贾母决定等宝玉病qíng无碍后,再去宝宁伯府讨个说法。
夜间果然如太医所说,宝玉高热不醒,一群人又是好一通折腾,直到天快亮了才消停下来,看着宝玉稳定下来的睡颜,贾母决定今日就去宝宁伯府。
一大早,贾母就带着王夫人并着一众丫鬟上了宝宁伯府的门。此时赵姨娘和探chūn不过刚刚梳洗完毕,而贾环在小校场练武。听了下人报的消息,贾环没有丝毫差异,笑道:“来得还挺快。”然后吩咐下人将她们带入正堂,自己也不回去沐浴更衣,提着手中的银枪就去了正堂。
赵姨娘和探chūn早就在前一天被知会过,如今在正堂面对气势汹汹的贾母众人丝毫也不怯场,尤其是穿戴着墨濂昨天才亲自送来的诰命夫人服饰的赵姨娘。
贾母众人虽然是上门讨说法,却也??愿意撕破脸皮在门口闹起来惹得他人笑话,所以顺着伯府下人恭敬的领路,就进伯府的正堂。在这时,她们看着伯府下人的态度,心中还是有一丝自得的,感觉上贾环似乎是怕了她们。
只是一进正堂,她们的脸色立马不好了起来。因为她们见到了坐在上首穿着诰命服的赵姨娘。在所有人中,只有贾母是一等国公的诰命不需要行礼,就连作为嫡妻向来爱与赵姨娘为难的王夫人也只是一个六品官的敕命。故此时王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是有因可循的。赵姨娘坐在上首看着王夫人一向高傲的脸上如今露出这般窘态,心下畅快,遂行事更加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