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凌厉的眼光扫过去,那小丫鬟打了个寒颤,连忙噤声,白果才冷声道:“都给我听好了,这几天的事,谁要敢说出去……”
话里头的威胁让一众丫鬟们白了脸。
刘氏也慢慢想明白了,时人总是更重视后代,没准儿瑚儿也这样想呢?他们做父母的,想尽一切办法,只为让瑚儿常伴身边,也不知瑚儿愿意不愿意呢。
原本只是想让了然大师看看贾瑚是不是真的克妻,为了不让贾瑚知晓,还偷偷摸摸的趁他考试去的贾赦,为难的说:“怎么跟瑚儿说?说他命不久矣,父母为他请了高人,没了生儿女的机会,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死劫?”
“瑚儿为了科举有多辛苦,你还不知道么?总要等他过了殿试……”
然后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让他遭逢如此巨变么?刘氏一想到自己亲儿子要遭受老天爷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心都要碎了。京中所有同龄的公子哥儿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一个瑚儿,凭什么只有他这样命苦!
她掩面哭泣,怨恨的说:“什么天妒英才,我宁愿瑚儿只做一世纨绔!”
对此,贾赦只反复说:“这都是他的命!这都是命!”
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内心的痛楚一样。
短短一番话,刘氏哭了几次,贾赦也有些魔怔了,还是白果的敲门声把他们惊醒。
“老爷,夫人,卯时三刻到了。”
白果也很无奈,她可不敢老爷夫人的密谈,只是夫人早上jiāo代过,到了卯时三刻,若还没有叫人进去,就得敲门提醒。
至于提醒什么?白果表示不清楚,但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死得很早。
刘氏仿佛一下子惊醒了,结结巴巴的问:“老爷,??这件事……瑚儿他……”
贾赦说:“等大师施完法,若成功了,就告诉他。若没有,就瞒着吧,改变不了的事,何必说出来多几个人伤心?好歹让瑚儿过一段安生日子。”
没有更好的办法,刘氏只得应了。
用罢早膳,了然大师果然在那天刘氏跪拜过的大殿里候着了。
今日是了然大师给的最后期限,见夫妇两个俱肿着眼睛过来,说了两人的决定,便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开始吧。”
贡院里,九天一过,贾瑚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号房。
那狭窄的空间,让人简直透不过气来,只好把大半心神都集中在如何答题上,这让贾瑚小小的爆发了一下潜力。
整整九天没洗漱,贾瑚闻着自己身上都是臭味,正张望间,荣国府的马车跃入眼底。
“瑚儿!”贾赦在马车上唤他。
一众jīng神萎靡,摇摇yù坠的身影里,几个jīng神不错的人在其中格外显眼,鹤归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鹤立jī群的几人中的大爷,忙提醒老爷,这才有贾瑚看到的一幕。
贾瑚上了马车,还未说话,就被灌了一盅参汤。喘过气来,贾瑚才道:“多谢父亲,儿子好多了。”
贾赦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贾瑚疑惑的向父亲看去,贾赦才笑着问起qíng况。
贾瑚大吐苦水。
从荣国府侧门进去了,还未见母亲,贾瑚便听得父亲说:“瑚儿去休息吧,好好准备殿试。”
“这……”贾瑚迟疑的说,“儿久未回家,还未拜见过母亲。”
贾赦笑着说:“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一大早再去看你母亲也不迟。”
贾瑚还是面生犹豫。这可不是现代,一年到头只过年时回家看看父母,也没人说什么。晨昏定省,贾瑚已经习惯每天和母亲说会儿话了。
他关心的问道:“母亲可是生病了?为何不要儿子去看她?”
其实不过是眼睛肿的没法见人而已,贾赦gān笑两声,见糊弄不过去,虎着脸说:“莫非父亲说话不管用了?”
贾瑚连说不敢,无奈的说:“那父亲替儿子向娘亲问好。”
贾赦赶他走,满口应了。
回到松涛院,贾瑚喝了口茶,问鹤归:“家里发生了什么?”
鹤归苦着小脸:“哎呦喂大爷,老爷太太那边的人可防着小的!”又道:“这几天老爷太太都不在家,去了皇觉寺。去gān了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