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再一次的证明,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忍者大……”进入前厅,铃木刚刚开口,便被一柄突如其来的大刀,瞬间削去了半边的脑袋。
飞溅的鲜血混合着脑液,让我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闪开了差点儿喷了自己一身的秽物。
看也不看一眼脚边的尸体,我望向那柄突然袭来的凶器,缓缓眯起了眼。那把大刀看起来……很眼熟?
“哦……你就是那个有名的游医?”陌生的低沉男声,自前厅内正坐的位置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道冰冷的视线,毫无遮掩的在我身上打量,满口的嘲讽:“根本就还是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鬼!”只是……好像在哪儿见过?
将视线挪到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一脚踩着我目前主顾的脑袋,极为嚣张的坐在正中的主座上。他的身上是一件相当常见的忍者马甲,配上黑色的长裤。从斜戴在额头的护额来看,是和我不久之前才有过“亲密接触”的雾忍的同乡。但并不像在执行任务,那霸道的作风,使他更像是一个叛忍,只是护额上看不到应有的划痕。
由于被白色的宽边绷带蒙住了脸,我看不清他的长相。那双眼底凛冽的戾气,却是让我印象深刻。加上三年来基本上没有改变过多少的造型穿着,记忆力一向极佳的我,轻易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还真是一个“熟人”……没有在意对方的嘲讽,我挑了挑左眉,开口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了,‘鬼人’——桃地再不斩。”
“你是……”对方镇定的反应和熟络的语气,让再不斩起了疑心,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容貌与白不相上下的黑发小鬼。
“‘战神在上……’”再明显不过的提示,我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那头标志xing的白色长发,染成了黑色。拢起滑下额前的墨色发丝,明明这才是自己原来的发色,我却忽然觉得,那玉色的纯白看起来似乎更顺眼一些。不过……回忆起那个跟在再不斩身后的小小身影,我不禁开口:“白呢?”
“辉夜一族的那个小鬼?”再不斩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察的喜色,随即便被以往的凶狠掩盖:“那……正好!”
我,辉夜君麻衣,目前……被“绑架”中。
再不斩这个完全没有优待重伤患意识的叛忍,就那么一手揽着我的腰,扛在肩上往自己落脚的地方赶去。
可怜我这个上辈子连凌霄飞车都没有坐过的“普通人”,自己跑也就算了。原本就明显虚弱无比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折腾,我算是体验到什么叫腾云驾雾的感觉了。何况,他还是用扛的。虽然公主抱会很丢面子,但怎么也比被他的肩膀顶到胃部造反,下地就是一阵gān呕的好。
“呕……咳,咳咳……”扶着墙,我俯身gān呕,然而虚空的胃部,除了零星发作时咽下的暗红色瘀血,吐不出一丝的东西。
轻蔑的眯了眯眼,再不斩冷笑的开口讥讽:“才三年不见,你比那个时候更弱了!这就是‘最qiáng的辉夜一族’?”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冷静的不像孩子的孩子,望向自己的冰冷眼神。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却完全无损他那身饱含沧桑与凌烈的奇特气质。
而现在的君麻衣,事实上并不像他口头上说的那样,非但没有变弱,而是更qiáng……qiáng的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他所指的,是他的身体。和过去只是略显病态的脸色相比,现在的他,是人都看得出他的虚弱。一种生命不断流失的消弱感……这就是,为得到那让人心寒的力量,而付出的代价吗?
联想起那个时刻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娇小身影,此时正原因不明的昏迷在chuáng上。再不斩的眼底,是一闪而逝的黯然和……担忧。尽管从没听说过水无月一族的血继,会有什么像辉夜一族一样的遗传病出现,但血继限界者的寿命短暂,却是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
那个温柔的孩子,可以是一个六岁就觉醒血继限界的天才……命运中,注定会年少夭折的“天。才”。
只是失神了一瞬间,再不斩便在那越演越烈的咳嗽声中惊醒过来,望着正努力平复自己呼吸的白色背影,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