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额前的发丝,越发苍白的脸色,因为寒风的迎面chuī拂,反而泛着浅浅的红晕。下意识眯了眯银白的双眸,我抓紧外袍,轻轻向前一跃。
顿时,浅色的身影消失在下面茫茫的一片雪雾之中。
这感觉……舒服的舒缓了眉头,我享受着自由落体的浮空感,不禁回味起前世自己最爱的运动——高空蹦极。有心脏病还喜欢玩儿这个的疯子,估计也就我那么一个了……呵呵,还真是,刺激!
穿过一层浮空的雪雾,不同于上面湍急而qiáng烈的气流,下面,是一个寂静而无声的世界。
望着身边飞快向上移动的奇特岩壁,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一株如此罕有而高价的糙药,在来的路上,却没有见到一个采药人。要知道,这种糙药单单一株,在黑市可以卖到300万以上,足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这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价无市。若说没人打过它的主意,恐怕没人会信!
只不过现在看来,是普通人打不了它的主意,而上忍却又不屑于打它的主意。
单就目测来看,这个深崖最少有近两千米的高度,而那种糙药按习xing,却应该是生长在这个崖底的位置。靠着绳索,以攀爬着称的采药人也不是下不去,但问题是,这个山崖所处的位置——终年大雪的雪之国。
常年持续的低温,使得这里的土地是一层厚厚的冻土。在冬季的时候,这些冻土的硬度,堪比花岗岩也毫不逊色。而山崖两壁的悬直面,同样也是如此。加之累积的白雪融化后,又因为降温而二次冻结,如此反反复复的一层一层叠加,在岩壁上,此刻你甚至看不到一点儿的岩层。放眼过去,白花花的一片冰凌,甚是壮观。
但同样的,普通的刀具不花点儿工夫,现在上面留下痕迹都难,更别说找到适合攀爬的垫脚处。
惊异感慨之余,在下落途中,我伸手抚上白玉般的崖壁。除了刺骨的寒意和光滑的触感,我没有触摸到任何可以用来固定的突起。
这种光滑程度,加之冰层厚度的不均匀,也难怪普通人下不下来。即便是利用CKL的吸附力,没有一定的实力和技巧,都很难“抓得住”它。而通常有这个实力的人,大都是上忍。但上忍的任务酬金,大都超过百万,如果没有命令,想来没几个人会接这种难缠又“低级”的任务!这估计,就是造成其有价无市的主要原因。
眼见快到崖底,我收回心思,不急不慢的在胸前结印道:“风遁。空鹤之舞。”
风属xing的CKL自脚底向上喷涌而出,我一手按住因风向改变而这挡住视线的长发,一边调整着下落的姿势。
借助风的反冲力,缓和了下降的速度。我轻松的找好落脚处,飘然落下,结果刚一落地,这个人却猝然不防的差点儿陷到雪里。脚下看似薄薄的薄薄的雪层,居然叠积了少说近两米的厚度!
不愧是最完美的……自然陷阱。
“不能放松呢……”不由得挑了挑左眉,我禁不住感慨。还好我及时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用“踩水”的技巧,将CKL聚集在脚底,这才安然的站稳。
而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这个崖底不为人知的冰雪世界。
白色的雪地,白色的冰凌,白色的崖壁,白色的天空……这才是最纯粹的白色世界,仿佛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漠,除了白色,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无风的崖底,空气中悬浮的点点冰晶,为这里的一切笼罩上了一层蒙蒙的白纱。没有鸟鸣,没有绿树,甚至阳光在这里,也只剩下白色……很美,但是,很寂寞。
下意识的皱起眉,尽管早已习惯穿白衣很多年,但我依然不喜欢这个颜色。空dòng,了无生气,尤其是这么一大片……
垂了垂眼帘,没有了继续欣赏的心qíng,我开始寻找适合那种糙药生长的环境,迫切的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这里。这种颜色看久了,实在很影响心qíng。
在心里比对着先前调查来的资料,我一边观察着四周隐藏在白雪皑皑下的蛛丝马迹,一边缓缓的向更深的里面走去。
和崖上大有不同,崖底的世界,仿佛完全被头上那灰白的“天空”隔绝开来——那是由中部流动的巨大风力,席卷着落下的白雪,泄留在上空形成的。雪花在撞击和低温下,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颗颗细小的冰粒,单是从边缘波及最小的地区通过,我的发梢上都带了不少的冰渣。要不是那一瞬间外放的CKL,普通人掉落在风力最qiáng的中心,被冰凌搅成碎末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