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被那淅淅沥沥的嘈杂雨落声,所掩盖。
一手死死地按住唇角,我宁可将其吞下,也不愿那腥红的血水流出更多。然而那从指fèng间顺势滴落的红线,丝毫不见减少,这让我的一切努力,不过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掩饰。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离开……远离那个人的身边。
不想鼬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早有经验的我,不难想象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láng狈……染血的长发,深凹的眼眶,犹如癌症晚期患者一般的病态苍白,一个最能引发人类那虚伪同qíng心的落魄形象。
若说对于其他人的隐瞒,是不想自己的弱点就此泄露。那么,对那些得到我认同的人,选择避开他们的视线,则是因为害怕……害怕,从那双幽黑的眸子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怜悯”。
在那个世界盛行了几个世纪的一个顶级神棍,曾经说过:同qíng,是人类最质朴,也是最无私的美德……然而对我而言,那却是比藐视还要无法容忍的侮rǔ,比排斥更难接受的冷漠,比利刃还要伤人的恶毒。
所谓的“同qíng”,不过是那蕴含着高人一等的傲慢,而qiáng加于他人身上的感qíng施舍。
人们乐于用自己的同qíng,在别人的身上寻求那驾临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而无私……自私,恐怕才是对其最贴切的形容。不顾对方的意愿,不顾对方的感受,除了一句毫无实际意义的“抚慰”,又有谁还会慷慨的,不求回报的赋予对方更多?
而那样的施舍,我从不需要。
更何况这次的发作,和以往相比……很不对劲。
“嗯……”左臂突然传来的撕裂般刺痛,让我整个人禁不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路边的泥潭之中。
紧咬着牙,我靠着墙壁稍作喘息。低头向左手望去,手背上那不受控制破开皮肤显露而出的玉白硬物,我并不陌生——辉夜一族的尸骨脉,造成我如今惨状的元凶。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qiáng撑着摇摇yù坠的身体,我极力保持着自己那仅有的一分清醒。勉力撤下和服上那长长的袖摆,包裹住那只早已超出人类能接受范围的可怕手臂,我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顾不上隐藏身形,向着印象里这附近最渺无人烟的地方冲去。
若是平时,发作后的血继会进入一种类似冬眠的蝉伏状态,短时间之内,即使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法调用分毫,接近瘫痪。然而此时体内肆意乱窜的狂bàoCKL,则是彻底颠覆了先前的惯例,与其说是病发,这种状态倒更像是……记忆里,血继限界的初次觉醒。
左臂的异象,逐渐开始向全身蔓延。
“咳嗯……咳咳,该,该死的……”忍不住低咒一声,我将自己一贯擅长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不需要CKL和忍术的补助,单凭着ròu体的力量,滴淌着水迹的惨白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一处墙壁的拐角。
当光luǒ的脚板,被尖利的石子划得血ròu模糊,我停下脚步,甩了甩头,已然发现自己的背后,隐约只能透过密林之间的fèng隙看到村子建筑的影子。
这个距离根本算不上安全,但体力耗尽的我,却别无选择。
沾染着血污的莹白骨甲,已经覆盖了我的大半个身子,锋利的锐刺,毫无规则的在其上张狂的伸展着。而身上那遮体的薄衣,却是早已被那尖利的侧锋撕裂,只剩下一条条破烂的布片而已。
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怕连“人”,都算不上。
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和隐藏自己身上完全不受控制的bào动CKL。我颤抖的用尚还保持着人型的右手,抽出腰间卷轴,打开,在自己的周围围成一个半圆的弧状。因为根本无法结印,我gān脆直接用自己的血,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qiáng制发动了卷轴里的幻象结界。
还好在宇智波大宅的时候,有为了以防万一而从新绘制……这是在没有兜的帮助之下,报废了四十多个珍贵高级封印卷轴,才勉qiáng成功的唯一一个。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再也支撑不住的软倒在地,左膝上突起的骨刃,将地上坚硬的岩石削掉了大块,一个平衡失调,导致自己整个人都侧翻着仰倒在水中,却没有半点儿挣扎而起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