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日里懒洋洋的独眼,却是闪过了一丝难得的苦笑。拉下衣领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卡卡西在那一瞬间显露出来的脸庞,却是比记忆里的那张脸,多了一分难言的疲惫:“至少作为最后一个‘旗木’……慰灵碑上还能留给我一个位置。”
叛忍和暗部,名字是无法印刻在慰灵碑之上的。白牙是前者,他是后者。
而暗部是火影的私人部队,村中的忍者却是接受整个木叶上层的调遣。重归“光明”又何尝不是以“最后的自由”作为代价……
值得么?
他又如何说“不”……现实,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三代的决定么……”看着对方飞快的掩盖住自己那一瞬间的失落,重新挂着那懒洋洋的笑意,加入面前那些正耍酒疯的男人之中。我却是对着面前满满的那杯清酒,蓦然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如此一来,“银牙”和“白衣”的这对组合,也正式宣布解散。
“‘棋子’都已经到位了……”回忆起还在基地时,那个男人所作出的计划。我不禁感慨,木叶的“和平”也该到头了。
冰凉的液体滑下喉头,我只是端坐在一旁,看着那群平日里倍受信赖和崇拜的稳重“忍者大人们”,正肆无忌惮的像孩子般撒泼胡闹。
他们又何尝看不到木叶那棵茂盛大树之下,盘根jiāo错的腐朽枯枝,但却和那个黑发的少年一样,依旧选择了守护……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棵大树,守护这个生其养其的“家”,守护木叶那尚未展叶的稚嫩新芽。
就像中国人骨子里那“落叶归根”的本能,只是作为远在这个战乱世界的残魂,我的“家”,又在哪儿……
“呵,我也变得‘贪心’了呢。”为自己那一瞬间的迷茫和渴望,感到好笑。已经有了那个人,再多的东西,对我而言就只是不切实际的奢求:“这样就好,其他的东西……我没有拥有的资格。”
四年的安逸,和君麻吕一生的平静……值得么?
当然。
自顾自的走着神,我却并未忽略那只不断向酒瓶进军的白嫩嫩小爪子。一把探进桌底,揪着领子提起那只事迹败露被抓包的金发小狐狸,我空掉的酒杯边缘,磕了磕那个正在装可怜小鬼的粉嫩鼻尖:“你要是再不长大……木叶,早晚被你们这群小鬼败得连丁点儿残渣都不剩。”
“啊?那个……辉夜大哥,你在说什么?”鸣人摸了摸微凉的鼻尖,讨好似的小心翼翼问道。
他的听力虽好,却也没法在一群酒鬼五音不全的láng吼中,分辨那疑似低喃的轻语。只是意识到对方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却没听清究竟说的是什么……好奇是免不了的,但他倒也没忘了自己的目标,背着对方的双手摸到酒瓶后就往自己的裤袋里塞。并且还贪心的将另一瓶往桌下递,示意“同伴”借机运走。
“我说,佐助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向鸣人学习了?”身后摸到他的背后,抽出那个只藏了一半的酒瓶,我冷冷的开口道。
“那个万年吊车尾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被人怀疑了自己的智商,小黑猫激动之下猛的直起身子,结果就是“哐当”一声巨响,厚实沉重的实木桌子经历了一次“人力地震”:“哎哟!我的头头头头头头……”
“死佐助你拽什么拽!”顾不得为计划的彻底败露感到愤慨,最讨厌别人喊自己“吊车尾”的小狐狸炸了毛,挣扎的反驳道:“明明连酒都没碰过,‘借’瓶清酒还不敢露脸,胆小鬼~”
“哦~”听到他这句,我颇为危险的拉高了音调,迅速降温的冷空气让原本血气上头的两只,打了个冷颤:“听你这么说,鸣人你碰过?”
说起来,我在厨房里的存货似乎在不久前少了一瓶,当初我以为是君麻吕拿去当佐料并没有过多在意,现在看来……它的归处似乎颇待考量。
“……”正准备窝里反的佐助,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并果断的选择了“战略xing撤退”,也顾不上那瓶千辛万苦才到手的“战利品”,猫着腰往对方够不到的外边爬……结果一抬头,却被一张布满刀疤的扭曲大脸吓得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