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推翻领主就好了！”
“就是！我的商铺本来开的好好的，结果却被该死的流氓抢走了所有的财产！”
“都怪当初组织叛乱的人不好！”
“而且听说那个人从领主府拿走了最多的财宝！”
“太不公平了！明明害我们落得这幅惨样，自己却吃香的喝辣的！”
“不能放过他！”
“没错！”
人们已经全都失去了理智，他们找出了当时被奉为英雄的首领，不但抢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还当众残忍地处死了他。
“就是他害大家变成这样！”
“说什么推翻领主是为了大家，分明就是为让自己过得更好！”
之后又有退役的士兵不小心泄露了真正杀死领主的恩奇都大人，众人一开始对恩奇都很畏惧，毕竟这可是祭祀大人，但很快就有人想如果把这么惊天的秘密告诉了上面的人，或许就会得到巨额的赏赐。
鬼迷心窍的人们开始到处打听恩奇都的下落，打算抓住他上jiāo给王都的人，就连曾经的领主府，也被搜索过好几次。
白沉用幻术打发走了刚刚那批人，他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恩奇都，缓缓开口道：“现在你该明白了，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因为脆弱，所以才需要被支配。”
第223章
“即使支配他们的是bào君？”恩奇都走到了窗边，看着底下那些依旧徘徊在领主府附近的民众，他的眉头深蹙，似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问题。
“你是如何定义bào君这个词的？”白沉轻轻叹了口气，“剥削人民、奴役人民，使人民感到不满和愤怒的就是bào君吗？”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恩奇都可以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此刻陷入动摇的他却无法给予任何答案。
“恩奇都，看看你拯救的这些人。”白沉的表qíng依旧平静而温柔，就仿佛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再也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现在的他们只剩下了疯狂和怨恨。”
“……”恩奇都无法反驳，因为白沉说的都是事实，他垂下了眼帘，像是在为这一切感到悲伤，“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已经打倒了支配者，又获得了财富，为什么大家无法和平共处？”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白沉无奈地笑道：“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因为脆弱，所以自私、贪婪、嫉妒、怨恨，不择手段也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讨厌人类？”恩奇都不得不这么想，“难道在你眼里，就没有善良正值的人吗？”
“不。”白沉摇了摇头，“我喜欢人类，所以才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善良又美好的人类，当然，在这个领地里也有，但是……恩奇都，你一视同仁的救了所有人。”
“什么？！”恩奇都感到自己的血液有些冰冷。
“不论是善良的存在，还是邪恶的存在，在你杀死领主的刹那，就等于一视同仁的把他们从领主制定的‘bào政’中拯救了出来。”
“人们不是通过自己的双手推翻了bào政，而是你替他们做出了决定。”
“你替他们完成了无法完成的事qíng，膨胀了他们的野心和yù望，自由和财富来得如此轻易，为何不能祈求更多的幸福呢？”
“旧的制度消失了，新的制度需要诞生，但是……谁来制定新的制度？”白沉的双眼就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万物，亘古又深邃，“谁都想成为王，但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王。”
“在这里的人们，谁都没有王之资，你知道为什么吗？”白沉看向了恩奇都。
“我……”恩奇都并非愚钝之人，他是众神之主与女神阿鲁鲁的造物，他拥有无限的潜力，也被灌输了无尽的知识，他的聪慧绝对远超常人，他只是从未亲自经历过这一切，以至于无法窥视人类的复杂。
但通过白沉刚刚的言论，在他的心里已经隐隐得出了答案，而白沉接下来说的话，也验证了这一点。
“因为没有人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了上一个制度。”白沉缓缓开口道：“连依靠自己的力量打破旧制度也做不到，又有什么力量来建立新的制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