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狰狞丑恶的脸,在月光下看来,更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可是他的神qíng却很安详,声音也很柔和,看着桂鞠了个躬,接着对着雪儿道:“你在外面若已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吧,王爷特地要我来接你回去的。”
雪儿睁大了眼,吃吃道:“你……你没有死?”
柳余恨目中又掠过一抹悲伤之色,黯然道:“死,有时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雪儿道:“我表姐呢?”
柳余恨道:“她也希望你快些回去,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出来玩也不迟;你看你表姐,现在她随便想到哪里去,都没有人会管她的。”
雪儿看着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忽然拉住陆小凤的手,大叫道:“求求你,不要让这个人带我回去,我qíng愿跟你在一起。”
柳余恨道:“那也得等你长大些,现在你还是个孩子,大人们有正事要做,你怎么能跟着去!”
外面传来车辚马嘶,一辆马车,停在门外,正是陆小风也坐过的那辆。
柳余恨道:“你还是快上车吧,在车上好好的睡一觉,就到家了!”
雪儿终于走了,连回头都没有回头。
柳余恨又出现在门外,看着他,缓缓道:“雪儿有句话要我来转告你。”
陆小凤在听着,他忽然发现这可怕的人的眼睛里,似也露出种温暖的笑意,道:“她说她刚才忘记告诉你,你没有胡子的时候,看起来还比你有胡子时候年轻得多,也漂亮多了。可是眉毛还是有比较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然而在与桂檫肩而过之时,以极低的声量说了一句话。
柳余恨消失后,银时凑上前问:“他说了什么?”
桂望着银时:“勿信,勿跟。”
银时皱起眉头:“勿信,勿跟?意思是要你别去相信也别跟下去吗?”
“可是,到底是要我别去相信什么,也别跟到哪里去呢?”桂沉思了。银时也不再多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那一片漆黑的景象。
陆小凤霍然站起身来,刚刚想走出去,忽然有人送来了四份帖子:“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字写得很端正,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来的,眼睛看不见的人,用指尖也可以摸得出。
花满楼微笑道:“看来这位霍总管倒真是个很周到的人。”
陆小凤淡淡道:“岂止周到而已!”
送帖子来的,是个口齿伶俐的小伙子,在门外躬身道:“霍总管已吩咐过,两位若是肯赏光,就要小人准备车在这里等着,送两位到珠光宝气阎府去,霍总管已经在恭候两位的大驾。当然随行的两位姑娘也可以一起来。”
陆小凤道:“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而且还知道我这里还有两位姑娘?”
小伙子笑了笑,道:“这里周围八百里以内,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霍总管还很少有不知道的。”
第10章 第十训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这里是珠光宝气阁。
虽然环境很豪奢,但是,银时此刻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因为来了半天了,什么酒菜都没上。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据说他和小周后的寝宫里,就是从不燃灯的,小说上记载,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说:烟气。易以蜡烛,亦闭目,说:烟气更重。有人问她:宫中难道不燃灯烛?她说道:宫中水阁,每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亮如日中。”
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坐在银时的旁边滔滔不绝的展现自己的文采,但在银时听来,这只是一个男孩的发qíng期表现,使得银时相当不慡。
这个男子,根据为首的男子,也就是邀请他们来的主人——霍天青介绍,他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卿。
其实对方是什么人对银时来讲都一样,他只是来蹭饭的而已,可是啊,这个苏少卿从见到他开始,银时立马感受到了类似被猎人盯上的猎物的感觉。其后,他更是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开始搭讪,甚至还在说些南唐后主的风流韵事,不过可惜,银时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