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衣人也正是左轻侯的生冤家活对头。
对此,楚留香的心qíng也沉重得很。
他的轻功虽独步天下,但到了这里,还是不敢丝毫大意,突听秋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啜泣声,他身子立刻跃起,飞燕般掠了过去。
竹林中有几间jīng致的小屋,一灯如豆,满窗昏huáng,那悲痛的啜泣声,显然就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屋角里放着张chuáng,chuáng旁边有个雕花的紫檀木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晚风入窗,花架上香烟缭绕,又一丝丝消失在晚风里。
chuáng上仰卧着一个女子,却有个满头银发如丝的老妇人,正跪在chuáng边悲痛的啼哭着,仿佛还在呢喃:“茵儿,茵儿,你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楚留香只瞧了一眼,便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施家的大姑娘果然死了,她闺房中的陈设果然和“那少女”所说的完全一样。
这时,楚留香瞄到了桌子上有盒脂粉。他赶快转过身,拿了起来。只见盒底印着一方小小的朱印,上面写的赫然正是:“京都宝香斋”。拿着这盒脂粉,楚留香只觉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手上的冷汗已渗入了盒中。
“借尸还魂”这种事他本来也绝不会相信,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他眼前,他已无法不信。
一阵风chuī过,卷起了紫绒窗帘,窗帘里就像有个可怕的幽灵要乘势飞扑而起,令人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屋子,走得越远越好。
“咿呀——————————”
突如其来的一个惊恐的且非常短促的尖叫让楚留香一个趔趄,手中的脂粉盒不禁掉了下去。
楚留香悄悄的查看qíng况,却意外的瞄见那个仿佛有幽灵要飞出来的窗帘里似乎真的有个白色的鬼影在那里……白色的?
楚留香原本流出来的冷汗瞬间gān了,原来的恐惧也已骤然消逝。
窸窣的讨论声开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银时!你是想把这家人全部吵醒吗?”
“一、一、一、一、一样的啊……”
“啊,确实跟那个女孩所说的一模一样啊!而且这边的这个女孩也已经死掉了,看样子可以证实是‘借尸还魂’没错了!”
“啊!别说啦!我不听!”
“真是的,明明都让你gān脆别来了!”
“你、你以为我想来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走了……我、不就变成要和那个……在一起了吗?我才不要啊!!”
楚留香几乎拿双手掩面了。
果然是这三个家伙……
叹了口气,楚留香疲惫的弯腰打算捡起地上的脂粉盒时,就发现了一双绣鞋。
这双绣鞋就像突然自地下的鬼狱中冒出来的,着实让他吃了一大惊!
这双鞋不是银时或者桂的,她们从不穿这样的鞋……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留香又再一次开始流冷汗了。
他忍不住要往上瞧,但还没有瞧见,就听到一人冷冷道:“就这样蹲着,莫要动,你全身上下无论何处只要移动了半寸,我立刻就打烂你的头。”
这无疑是女人在说话,声音又冷、又硬,丝毫也没有女人那种:温柔悠美之意,只听她的声音,就知道这种女人若说要打烂一个人的头,她就一定能做得到,而且绝不会只打烂半个。
楚留香没有动。
这声音道:“你是谁,偷偷摸摸的在这里gān什么?快老老实实说出来,但记着,我只要你的嘴动。”
他立刻道:“在下楚留香……”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这女子就冷笑了起来,道:“楚留香,嘿嘿,你若是楚留香,我就是‘水母yīn姬’了。”
楚留香苦笑道:“我若不是楚留香,那么我是谁呢?”
这女子厉声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小畜生,那个该死的小畜生。但我却未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敢到这里来。”
她的声音忽然充满愤怒,厉声又道:“你可知道茵儿是怎么死的么?她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你害了她一辈子,害死了她还不够,还想来gān什么?”
楚留香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紧紧闭着嘴。
这女子更愤怒地道:“你明明知道茵儿已许配给薛大侠的二公子了,居然还有胆子勾引她,你以为这些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