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笑更是大惊失色,霍然站了起来。温黛黛却望也不望他,更不望云铮,携着“老人”的手,含笑坐到位上。
而老人——铁中棠接触到银时和桂的视线后居然躲开了。银时和桂了解到这是孩子知道自己一时失言而感到的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的表qíng,因此也没太在意,在瞟了他一眼后也就当作不认识一般不再理会。
看到银时和桂不再看自己,铁中棠的脸色更沉了。
立在厅门的李府家丁,对了对手中的名册,回首躬身道:“各院中的客人,此刻都已来齐了。”
李洛阳霍然顿住脚步,沉声道:“如此清晨,便惊动各位前来,在下心中真是不安得很。”众人知道他必有下文,俱都凝神倾听,没有cha言。只听他长叹一声,接道:“各位远道而来,在下本应尽心款待,使各位尽兴而归,但此刻在下却不得不劝各位回去了。”
江南世家欧阳兄弟中,有一人忍不住站了起来,道:“十日会期尚未过去,主人怎的就要逐客了?”这些公子哥儿,穷追“横江一窝女王蜂”,尚未追出眉目,听说要散局,不禁都qíng急起来。
李洛阳沉声道:“十日会期,虽尚未满,但数日之间,此地必有风波,在下不忍令各位卷人漩涡,是以……”
那欧阳少年双眉一挑,大声道:“此地若是将有风波,我兄弟更不能走。临危不苟,乃是我兄弟的本色。”
李洛阳突地一整面色,沉声道:“各位年纪轻轻,怎知道江湖仇杀的凶险?若是卷入漩涡,便休想再置身事外了。”他微微一叹,接道:“何况我那对头的厉害,世罕其匹,这里眼见就要扬起一片腥风血雨,各位此刻若是不走,等那人发动之后,在下自顾不暇,也无力再保护各位。那人心狠手辣,手下从来不留活口,战端一起,玉石俱焚,各位再要走时,只怕万万来不及了。”他神qíng凝重,言语中更充满了恐怖之意,众人俱都听得心惊色变。那欧阳少年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乖乖地坐了下去,再也不敢开口。
李洛阳抱拳道:“各位车马,俱已齐备,随时皆可束装就道。事值非常,在下qíng非得已,但望各位鉴谅。”
众人俱都知道李洛阳言重如山,他说出的话,决不会是危言耸听,是以谁也没有出口再问。那些规矩的商贾掮客,安分的小户人家,怕事的高官大户,早已匆匆离座而起,赶忙去整理行装。有的人还和李洛阳寒暄道别,有的人连招呼都不再打,片刻之间,大厅中已走得零零落落。还有些江湖豪上,与李洛阳jiāoqíng较深,碍着义气,还不肯走,但禁不得李洛阳再三相劝,终于还是走了。
于是大厅中顿时呈现一片凄清,只剩下黑、白等人,云铮,被他死盯着的温黛黛与铁中棠,以及银时和桂。
李剑白一直站在云铮身旁,此刻便道:“兄弟还不走么?”
云铮想也不想,大声道:“不走!”
李剑白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家父已说得清清楚楚……”
云铮随手一指黑、白等人,大声道:“他们不走,我为何要走?”
他口中说话,眼睛仍在瞪视着温黛黛。司徒笑与黑、白两人目光相视,jiāo换了个眼色。
白星武淡淡笑道:“真的?”
云铮大怒道:“自是真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刹那间,银时和桂面无表qíng,只想冲上去狠狠的敲一下云铮的脑袋并且吐槽道:“你还真当自己安全啊!你早就被别人了解的一清二楚啦你个蠢货!!!”
只见白星武仅是木然含笑摇了摇头。
云铮大声道:“只要你们不走,我也决不离开此间。总有一日,你们会知道我是谁的!”手持剑鞘,大步而出。
看着云铮这傲然的神qíng,银时低声喃喃道:“假发,这件事qíng后gān脆给那家伙改造一下人格吧。”
“不是假发,是桂。”桂说道。
这时李洛阳已在传令家丁,四下布置,只听院外一阵阵呼喝传令之声,夹杂在紧张的脚步奔腾声之中。这平时看来毫无戒备的庄院,一经变乱,立刻显现出无比坚qiáng的实力,平日谦恭有礼的家丁,也立刻都变成了jīng兵铁汉。大门前车声马嘶,不绝于耳,有的人早已走了。
银时和桂到那老妇人和跛足少年原本呆着的房间里搜寻了一番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然而此刻却是已经gāngān净净,就像根本没人居住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