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叶王突然的爆发把敖凌吓坏了,自从那以后,西国的魇主便真的每天兢兢业业的蹲在huáng泉里吞噬黑暗,一点都没有挪窝的意思。
哪怕是奴良鲤伴和山chuī乙女结婚五年之后终于有了孩子这件事,也没能请动他从huáng泉之中出去。
但人不去,信件却还是一封接一封的传进来。
“叶王,鲤伴又来信啦!”敖凌一边拆开信件一边说道,将手中薄薄的纸张展开来,速度极快的阅读了一遍上边的内容。
他轻咦了一声,“说是本来定下的名字不用了,前些日子山chuī乙女突然做了个梦,醒来就说孩子一定要叫奴良陆生。”
麻仓叶王微微挑了挑眉。
通常来说,妖怪的真名是不会随意修改的,名字总是会牵绊一个生灵的一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妖怪改名这种事qíng非常之少,在普通妖怪之中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是可能会继承奴良组三代目地位的那个小家伙了。
yīn阳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山chuī乙女的力量并不qiáng大,xing格也不怎么qiáng硬,不过会因为梦境而做出这样qiáng烈的要求,大概是在梦境之中看到了什么吧。”
敖凌对于从未蒙面的奴良鲤伴的孩子名字的事qíng也不很在意。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之后,视线扫过接下来的内容,啧了一声,“奴良鲤伴把奴良陆生扔到huáng泉来了。”
麻仓叶王皱了皱眉,显得不那么愉快。
他并不厌恶幼崽,但是他不厌恶的范围里,绝对不包括姓奴良的话头鬼们。
不因为别的——印象中滑头鬼父子两代,都太熊了。
但敖凌却是挺喜欢幼崽的,对于奴良鲤伴把自家孩子送来huáng泉的行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横竖这几年他都过得挺开心的,抓得太紧了也的确是不合适。
就算没有灵视,麻仓叶王也能够感觉到敖凌要闲得长毛的百无聊赖的气息。
有个小崽子给敖凌逗逗趣儿也是好的——yīn阳师这样想道。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之前的那一次怒火,让敖凌小心到了一种近似于胆战心惊的程度。
比如这一次,敖凌把奴良陆生从huáng泉门口接来了之后,硬是摆出了一副高冷之极的样子,没有跟奴良组未来的三代目讲一句话,直接就把人扔去了火焰山,跟同样要闲得长出毛来的恶罗王作伴去了。
麻仓叶王有些无奈。
他承认,对于这样的事实他很高兴,但绝对不愿意让敖凌一直这样子。
“凌。”yīn阳师轻轻的叹息一声,语气平和却让被他呼唤的大妖绷紧了皮。
麻仓叶王微微顿了顿,“你不需要这样,不需要压抑自己,凌。”
敖凌火急火燎的重新回到黑暗之中的脚步一顿。
“我之前的话……并不是想要束缚你的意思。”麻仓叶王有些尴尬,话是这么说,但他之前发脾气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想要将总是喜欢到处乱跑的敖凌束缚起来,就如同平安京时他暗搓搓的布置起了束缚的法阵一样。
但是这几年来,敖凌小心翼翼的程度已经太超过了,反而让麻仓叶王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些隔阂。
哪怕敖凌跟之前一样什么事qíng都不瞒着他,但深谙人xing的yīn阳师却十分清楚,这样下去不行。
早晚有一天,他所重视的那个人再也无法忍受这份自发的束缚的时候,所反馈回来的愤怒与不甘将会让他们之间产生无可挽回的裂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面对敖凌的时候,麻仓叶王总是会做出让步来。
yīn阳师叹息着,“你不用这样的,凌,我只是……害怕你在我毫不知qíng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到我所无法去往的地方。”
但是敖凌如今显然是已经不会离开的了——他已经清楚自己的离开将会给麻仓叶王带来多浓重的不安和狂躁。
黑发的大妖怪轻轻眨了眨眼,一直以来悬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缓缓的落了地。
“我知道了,叶王。”敖凌摸了摸鼻子,对于麻仓叶王久违的退让感觉有些无措。
最终他只能选择将这个话题轻轻略过去,转而提醒身处黑暗之中的麻仓叶王又走错了方向。
麻仓叶王距离他们的目标已经非常的近了,历经数百年不间断的前行和战斗,让yīn阳师的亡魂变得空前的qián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