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是日向日足前两代的族长,从辈分上算,他是日向一族宗家一系的老祖宗。
日足和辉月,都是他的嫡系。
辉月低着头,一副温良顺从的样子,却并没有被大长老的严厉给惊吓到。
她极为温和地答道:“辉月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听到辉月回答知道,大长老步步紧bī。
“辉月是日向宗家的二小姐,是木叶警备部队副长,更是日向一族的下一任宗家,下一任的族长!”辉月做出回答,丝毫不乱。
“那么,你的职责是什么?!!!”许是看到辉月的态度不错,大长老的声音有所缓和。
“身为日向宗家二小姐,辉月应当以身作则,事事不违国法家规,给全族做出一个榜样,绝对不能有失自己的身份;身为木叶警备部队副长,辉月应当恪尽职守,维护木叶利益,维护家族利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身为日向一族的下一任宗家,下一任的族长,辉月应当全心全意执掌家族,为家族考虑,继任之后,辉月应当尽力引领家族前进的方向,在家族利益和我个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以家族利益为先,无论面对什么事,辉月都要尽全力保证家族能够延续下去。”
辉月这几句话,说得简直就是dàng气回肠了。辉月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就很流畅地说出了这些话。她是真心实意的。
辉月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就一直为了家族出生入死。长此以往,就算本来无所谓,这个家族对于辉月来说,也已经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了。倒不是说辉月真的对这个家族有什么感qíng,她只是习惯了而已。——这可以说是人生来就有的一种惰xing,熟悉的存在,总是让人不能轻易割舍。
听到辉月的回答,大长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近乎欣慰。
他觉得,既然辉月还记着这些,以辉月一贯的表现来看,他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qíng了。
他相信以辉月的理智,她能够处理好家族和感qíng之间的矛盾。
于是他近乎和蔼地问道:“那么,辉月,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吗?”
辉月长久地沉默,就在大长老认为她会像以前每一次一样低声道“辉月知道了”的时候,辉月出乎意料地抬起头来,目光明亮。
“大长老,您说的,如果是鹿丸一事,辉月有不同想法。”
这下子,连日向日足都结结实实地一愣。
这么多年,除了曾经因为雏田的事qíng,辉月曾经在议事厅里放肆过一次之外,十年之间,无论族里的决定是什么,辉月都从来是不问缘由,执行下去的。不管家族决定了什么,不管这个决定是否是牺牲掉辉月本身,她都从未有过任何意见。
这,还是第一次,辉月真真正正地说出她自己的意愿。
辉月本身的意愿,虽然长期以来都被人所忽略,可是一旦辉月表示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谁也不能忽视她的想法。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忽略。
日向日足不知道,辉月能够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此事事关鹿丸,她对这段感qíng是认真的。同时也是因为辉月已经真正地,将过去和现在分离开来。在此之前,如果日向一族真的有需要,就算是让辉月去嫁给三代,辉月都不会有任何反对。她会好好地完成任务,不管家族让她做什么。
因为,她不在乎。
她觉得她没有融入这个世界,不管做什么,她都好像是在玩一个大型的单机游戏。大家都知道,一个游戏中的生死荣rǔ,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需要在意的事qíng。
可是现在,她的人生,已经是她自己的了。
日向辉月就是她,她就是日向辉月。
该承担的责任,辉月并不会逃避,可是该有的权利,该有的作为人的一切,她都不会放弃。
因为这已经是她自己的人生了。
她,已经是日向辉月了,她再也不是别人。
从她把那个“过去”托付给那个背负着她和弥彦共同的名字的少年开始,那个前世里生活平静的女子,已经渐渐远去。
留在现在的,是日向辉月。
辉月直视大长老,毫无退缩之意。
这是我的决心。
反倒是大长老先一步撤回目光,有点失望的样子。
辉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大长老的失望,辉月很清楚,无非是觉得他寄予厚望的后辈,被一时的qíng爱给蒙蔽了心神,所以觉得大失所望而已。大长老想必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女,只要涉入爱qíng,就会理智不再。大长老最看好辉月的地方,就在于辉月那种不会被环境形势gān涉的冷静和不受qíng绪影响的理智。——这并非是常见的品质。虽然辉月与平常女子不同,一向冷静自持,可是既然现在,既然连家族的反对她都可以反驳,辉月就想必是真正的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