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大雪纷纷的时节,今天的天气比往年还要冷厉。薛蟠还轻易的记得那年雪灾后流离失所,衣不蔽体的百姓们。生怕今年又是个大雪连绵的季节,索xing吩咐各地的薛家商铺按照火pào营的名单给各位将士的家属们修葺了一下房屋,又添置了一些上好的棉衣棉被,甚至每家每户还给了十两银子的过年钱。
火pào营一共三千将士,安置他们的家属加起来也不过是花费了五六万两白银。这些钱还不够他在京中一日消费取乐的。却让得到消息的火pào营将士感动的涕泪jiāo加。这些昂扬七尺的汉子们,他们在最苦最累的训练中没有掉泪,在被人欺rǔ打骂的不平对待中没有掉泪,反而在薛蟠一个心血来cháo的日行一善中涕泪纵横。
薛蟠看着这些个眼圈通红的将士们,有些不自在的瞪了林墨之一眼。
林墨之耸了耸肩膀笑道:“这个可不怨我,这帮小子偷偷摸摸的爬到了我的营房,自己翻找出来的。”
宋一山等人立刻开口解释道:“真的不怪林大人。是我等觉得这几日头儿的行为比较古怪,总是私底下打听我们老家在哪儿,家中还有什么亲疏,我等觉得稀奇,这才私底下进了林大人的营帐,翻出这些个名单来。”
顿了顿,宋一山有些激动的抱拳说道:“有道是穷当兵的臭跑腿的。我等皆因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入了军营混口饭吃,岂料竟遇到了头儿这样的好人。既不贪墨我们的银钱,也没有瞧不起我们,现如今又帮着我们解除了后顾之忧,我等粗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头儿的敬意。只知道从今往后,我们这条命就是头儿的了。刀山火海,只要头儿肯说一句,我等万死不辞。”
火pào营众将士轰然应道:“万死不辞。”
响彻云霄的承诺让猝不及防的薛蟠吓了一跳,甚至从椅子上纵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我的天啊,吓死我了。”
又看着众位将士摇头说道:“你们不必这样,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并不碍什么事儿。何况你们浴血沙场,奋勇杀敌也都是为了保卫大雍朝,我也是大雍朝的子民,也在你们的保护范围内。今日这些举动,就算是我提前jiāo了保护费吧!”
众人急道:“可是——”
薛蟠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日我的举动也不过是受了圣上的嘱托罢了。你们若是感谢的话,自然该感谢圣上。若是想要报答的话,也自然要效忠圣上。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来日拜将封侯也指日可待。只到了飞huáng腾达的时候,千万记得今日的承诺,一定要为圣上办事才是。”
众人闻言,只觉得心神一震激dàng,立刻开口应道:“头儿放心,来日若是真的能如头儿所说,我等必然遵循圣上的旨意,万死不辞。”
薛蟠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笑道:“既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快些回营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训练呢!”
众将士闻言,立刻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月光下,薛蟠只庆幸着自己随口打发了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佬爷儿们。却不知道几年之后,就因为他这几句话,种下了多少善果……
而在此时的京城之中,经过一年多的动土建造,多少jīng致奢靡的省亲别院俱都告竣。外戚大臣们纷纷上表题本,奉朱批准奏,请各府娘娘于年节之日回家省亲。圣上一一准奏,霎时间朝野上下俱都一片喜气洋洋。而奉旨省亲的各家各户们愈发的日夜cao持,看此qíng景,年也不能好生过的。
一应省亲别院俱都是各家倾族之力修葺建造,又有宫中各主位妃嫔明争暗斗,早在告竣那一日起便暗暗张扬起来。四下攀比之下,当中便有荣国府贾家的天仙宝镜脱颖而出。京中众人纷说传言,别人家建造的都是省亲别院,唯有荣国府的贾家建造的却是省亲殿宇。先不说三里半大的范围是如何宽阔瞩目,工程告竣之后,又有荣国府二老爷的清客相公四处宣扬,每每提及园中琳琅建筑,古董文玩,鸟雀猛禽,繁华绿树俱都是一等一的奢侈过费。
这些个清客相公甚至在酒席之上不经意的透露出,这荣国府的采办单单下姑苏采买十二个没怎么开过嗓儿的小戏就花了白银三万两,仅仅置办些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又是两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