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蔓儿脸上神色一凝,几乎被徒臻一句话噎的上不来气。缓了半晌,方才叹道:“那时候臣妾年轻气盛,又爱慕陛下英俊多才。自然无法忍受陛下除了臣妾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所以一时冲动,才做出了糊涂事。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徒臻冷冷接口道:“皇后觉得两条人命还不是大错,那究竟什么才是大错?”
童蔓儿闻言,心中暗恨。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徒臻居然还惦记着那两个贱人。果然姑妈说得好,身旁要有子嗣伴身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的话,两个低贱到尘埃的侍妾,怎么配让皇上念着这么久。
当即恨恨的跪了下来,拽着徒臻的衣摆哭道:“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晓得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来吃斋念佛也只是希望能够减轻此生所犯下的罪业。然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宁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希望在此之前,能够为圣上诞下龙儿,补偿臣妾曾经伤害陛下的罪过。”
徒臻轻笑一声,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连哭诉都没忘了妆容jīng美的童皇后,心中冷笑不已。
好一个国丈童家。
好一个皇后童氏。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儿,又冠冕堂皇的将国祚安稳,江山社稷拿出来做借口的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邀宠思思欢的妇人罢了。就是不晓得,她今日的举动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后以及童家一脉的意思。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看来童家才是那个想要cao控徒家下一代继承人的jian佞贼子。
想到这里,徒臻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童皇后,有些厌恶的将她推开,冷声笑道:“这边是你口中‘关乎江山社稷,朝政安稳’的大事儿?”
童皇后一时语噎。
只听徒臻冷然说道:“朕刚刚即位,正值壮年。朝廷上下又是百废待兴,冗务繁杂。子嗣绵延之事虽然重要,但也急不过眼下出征大事。”
“可是——”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只需想着替朕安稳后宫也就罢了,前朝的事儿,妇孺无需多言。”
童皇后将一肚子的劝谏憋回去,沉默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妾听说,祖父他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好像是被人气到了。昨儿给姑母请安的时候,姑母还问起过,我推脱不知,这才遮掩过了。只是……”
童皇后说着,气恼的摇了摇下唇,抬眼看着徒臻的时候露出无限风qíng。她有些委屈的看着徒臻说道:“那薛家公子也不过是四品的官员,我祖父可是堂堂的成国公。他以下犯上,也未免太过分了。我在姑母跟前装糊涂,和在陛下面前,却是不吐不快的。”
徒臻斜着眼睛看了童皇后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扫过寂静无声的暖阁。勾了勾嘴角,轻声笑道:“依你之意,朕该如何?”
童皇后眼珠子一转,轻柔的说道:“按理说,薛家一脉居功甚伟。陛下能走到今日的成就,和薛家的支持密不可分。世人都道没有薛家的话也不会有圣上的今日。我童家为了陛下考虑,也该忍气吞声——”
徒臻没容童皇后把话说完,淡然接口道:“皇后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堵得童皇后差点没翻白眼。
暖阁后头的薛蟠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捂住咧开的嘴巴。
童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软语叫道:“陛下。我童家一脉位卑言轻,自然不比薛家的功劳甚大。可我童家到底也是陛下生母的外家,薛家如此作为,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这是居功自傲。长此以往,恐怕薛家的气焰愈发嚣张了。”
居然还懂得挑拨离间?徒臻原以为自己娶的这个皇后只会吊脸子、给人灌药以及谋害子嗣呢!
童皇后自然也看到了徒臻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有些气恼的抿了抿嘴。若是知道徒臻能有今日的成就,她当初也不至于破罐子破摔,由着自己的xing子胡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当年太窝囊了,连自家女眷都保护不了。现如今又这般的记恨她,何苦来的?再说她也不过是废了两个没名没分的侍妾罢了,最后也没将他的儿女怎么样。
深吸了一口气,童皇后将心理乱糟糟的qíng绪平稳下来,继续按着皇太后的吩咐说道:“姑母昨儿将我招进寿康宫,嘱咐了一番选秀的事qíng。虽然时隔两年,有些早了。不过考虑到圣上的因素,还是充实后宫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