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最烦这种在耳边嗡嗡的苍蝇,花满楼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耐,主动开了口。
至少,落到他们两人手里,那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下场。
花满楼的声音暗含内力,听在后面几人耳中就像是在耳边炸响。立时,也顾不得隐藏,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朋友倒没什么指教,只是手头紧,想借两个钱花花罢了。”一看起来像是头的男人站了出来。
玉笙和花满楼都是一愣,先前听他们低声商量,又想计策又想陷阱,就是为了抢钱?
那些手段明明是要命好吗?
两人心里不信,花满楼还好,面上还不动声色,但玉笙的反应就直接多了,“你们是打家劫舍的匪徒?”
玉笙是非常希望他们承认,这样的话也有一个出手的名头。好久没动手,他还是有些手痒的。
“爷们是劫富济贫的好汉!”无知者无畏,他们没有见识,只懂一些外家功夫,不明白花满楼刚刚那蕴含内力的声音有多绝妙,只觉得两个白净的公子哥,只要揍上一顿就能哭爹喊娘,还真没人放在眼里。
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好了,到处都是人吃人,他们也是日子过不下去,才gān了这一行。却不想老话果然不错,这世道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几年下来,他们也算是这里的山大王,又在山下支个茶摊,只看往来客哪个是肥羊,盯上了,就要把那身肥ròu全都扒下来给了自己才好。
玉笙和花满楼可不就成了那两头被盯上的肥羊了吗?
然而,这个理由他们不信。
玉笙更乐意相信是这些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故意来找麻烦的。毕竟,他玉笙也是成了传奇的人,那一场飞升的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没了声息,有人认出了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好处再正常不过。
可是,事实证明,玉笙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那伙人还真是单纯的匪徒。
玉笙:好像自作多qíng了。
但凡做坏事被抓住,觉得自己逃跑无望,便会有人做出bī不得已的样子,哭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没断奶的孩儿。然而这在自觉有点尴尬的玉笙这里完全行不通,他决定做点行侠仗义的事,把他们的老窝抄了。
在武力压制下,那伙匪徒完全不敢逃跑,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人带回去,偶尔有一二个行路略有偏差的,还被玉笙用随手从树上摘下的野果打了回去。当然,这不代表这伙人就此老实了,他们依旧在讨饶,他们也看出来了,穿白衣的那个脾气不好,但一身锦衣的那位应该心地不差。
花满楼的确是个好人,公认的。但不代表他就是个滥好人,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正经家业没有,反而想要qiáng取豪夺,花满楼相信làng子回头,但却没有qiáng有力的保证,他很难相信习惯不劳而获的人会忽然自立自qiáng。
“既然你们是bī不得已下的走投无路铤而走险,那些被你的劫掠的人就活该了吗?”花满楼问。
“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伙人里忽然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倒是和其他卑躬屈膝的人不一样。
玉笙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
“难道我说的不对?”花满楼倒是好脾气。
“鞑子朝廷根本不把汉人当做人看,与其憋憋屈屈的种一辈子地,不说能不能活到老,就算活到老也吃不饱饭,还不如豁出去痛痛快快的gān一场!”那个人不仅声音冷,长相也有些yīn森,一道长疤把他的脸斜分两半,有种另类的触目惊心。“像你们这些有钱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像条狗一样的舔跪鞑子,等他们什么时候觉得你们够肥,还不是一样的宰?”
“老五闭嘴!”先前那个求饶的大汉狠狠地呵斥着同伴,再看玉笙的时候脊背弯的更厉害了,“大爷息怒,老五一家被鞑子害的只剩他一个了,他……”
“等等!”玉笙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鞑子朝廷?谁建的?”
不至于自己离开几年,那些蒙古人就攻占大庆了吧?
这怎么可能?
这下轮到那伙人脸色奇怪的看着玉笙了。如今百姓被鞑子祸害的够呛,就算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但暗地里哪个不咒骂?不不不,重点是大家都那么痛恨鞑子,怎么会有人连朝廷里是谁做主都不知道?
玉笙沉着脸不说话,但花满楼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