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她要是来了呢?”玉笙故意逗朱重八,“要是她带着残兵来投,还想嫁一个姓朱的,你说我到时候是许啊,还是不许啊?”
依靠联姻来增qiáng彼此间的联系这种事朱重八心里明白,但他总觉得那个什么圣女是灾星克他的,要他娶,是万万不能的。虽然知道主公此时只是开玩笑,但万一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倒时候可就为难了。
玉笙看着朱重八那为难的样子就高兴了,被和尚念经带来的郁气也被排解,正想再安慰一二,朱重八怕他开口再说什么,就抢先一步告退了。
“至于吗?”玉笙没什么形象的趴在桌案上,“本来还想告诉你命中的媳妇姓马呢。”
眼下要处理的军务并不多,也不算复杂,玉笙很快处理完,在玉笙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补眠的时候,俞岱岩主动找了过来。
名曰为报再造之恩,愿效犬马之劳。
玉笙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俞大侠,你的意思是说,想要来我这?”
俞岱岩很沉稳的点了点头。
“武当那边,张真人知道吗?”半晌,玉笙问道。
“我来之前已经向师傅禀报过。”俞岱岩回道。
“如此,就有劳了。”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兼之背景深厚,玉笙傻了才往外推呢。至于来了以后会不会想走,嗯,玉笙还是很相信自己的魅力的。
俞岱岩的能力毋庸置疑,玉笙在略作考察之后才知道他曾经也帮过宋远桥处理武当事务,就把他扔到了原本樊江的位置上,补上了内勤的缺口。
解决了一桩心事,玉笙表示很满意。
另一边,少林的人智商一直保持在正常人的水准之上,没有被成昆的狡辩蒙蔽,只是伤心是难免的,然而苦的却是玉笙。
和尚嘛,平日里就会做早课晚课,心有挂碍的时候更会念经来平复心qíng。空见大师大概被成昆伤的太深,只要有空,他诵经的声音就没停下过。凭心而论,听高僧诵经是一种享受,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但于玉笙而言,再折磨不过了。
在玉笙看来,空见大师唯一跌的一跤就在成昆身上,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这样一个平生问心无愧却差点被收下的徒弟弄出心魔的人念的经……玉笙觉得自己的心魔也快要被念出来了。
玉笙决定和这个老和尚谈一谈,对人对己都好。
玉笙找过去的时候空见还在念经,他念经的声音并不大,如果不仔细听,一扇门窗就能轻易的把声音隔绝。可对玉笙而言,空见的诵经声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就算把耳朵塞住还会往自己的脑子里钻。
“玉施主。”空见直到把那段经文念完才和玉笙打个招呼,原本红润饱满的面容憔悴许多,神态依旧平和,只是jīng神不能与往日相比。
这样一个和尚,玉笙以往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此时,他居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论居处他是离空见最远但却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诵经声。
近乎道矣。
本来只是想抓只小白兔,结果跑出来一头大黑熊。玉笙的心qíng不可谓不复杂。
这是一种无关武功的qiáng大,就算这里有功夫高过空见的人,但能让玉笙有危险感觉的,只有一个空见。
他修的是心。
他的qiáng大无关ròu体,而在jīng神。
假以时日,如果空见真的过了这一关,就算他成佛玉笙也是相信的。
“空见大师。”玉笙的态度也慎重很多,“还在为成昆的事心烦?”
“玉施主见笑了。”空见没有否认,“枉我自诩佛门弟子,到头来既不能度人,也不能度己,更何谈普度众生。”
“大师想要因噎废食吗?”玉笙的表qíng严肃起来,一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道的人,一旦失控,他可不敢硬拼,只能相劝,“大道三千,没有一条是容易走的。如果前面出现一块石头,不想着怎么把石头半开,而是惦念着已无前路。前方的路一直都在,只是你的眼睛只看得到那块石头,你的心也被自己的眼睛所蒙蔽。行百步者半九十,前人已经做过了总结,为何视而不见?”
空见不说话。
他的心结之一便是自己识人不清,少林几百年的名声差点因为自己毁于一旦;另一方面却是在怀疑,就算圆真一开始不是真心,可这么多年在少林的生活,怎么让他没有一点改变,反而又谋划了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