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女儿养在老太太身边,也说明了她对弯弯的宠爱,这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新月便点头同意了。
可惜等到骥远的次子出生的时候,新月的肚子也没有大起来。
不过骥远次子牧瑾(志向、志节之意)的满月宴,倒促成了努达海见到雁姬的愿望。努达海虽然明白雁姬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理智让他明白他该放手了,可还是觉得不甘心,放不下。总想见见雁姬,当面问问雁姬,他想听到雁姬说她是不qíng愿的。心里隐密的一角,他还希望雁姬过得不是那么好。
不然,雁姬怎么会想起他呢?
经过几年朝堂的磨练,骥远已经懂得低调做人的奥妙。所以牧瑾的满月宴倒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些熟识的朋友,当然亲人也不可少,额娘和达尔泰一家,妹妹和妹夫一家也都在座。
达尔泰是携着雁姬进来的,菘蓝则是被达尔泰的儿子喀达喇库抱在手臂里,跟在他们身后。
菘蓝快两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一身红袄,脖子上一个金项圈,胖乎乎粉嫩嫩的,倒像是招财童子。xing子也是继承了达尔泰家人的典型xing格,xingqíng阔朗爱笑,从不认生。要不是还有雁姬压着她学规矩,她怕是和个野小子也没什么差别了。在家里她不怕勇武的阿玛和哥哥,单单就怕温柔的雁姬。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因为菘蓝的眉眼酷似雁姬,xingqíng又好玩,骥远和珞琳也极喜欢这个妹妹。见他们一家来了,就亲热的迎上去,把菘蓝抱过来逗弄。
一场满月宴上不和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努达海,他一直yīn霾的瞪着达尔泰。另一个是新月,她面上仍有病态,老是是娇娇弱弱的委屈含泪的望着雁姬和菘蓝。原来她见菘蓝得众人喜欢,刚才和老太太说,想让弯弯也出来见见客。却被老太太拒绝了。
老太太倒不是想拦着孙女儿出风头。而是弯弯一直养在她身边,从没有见过外人,也没有什么玩伴。虽然懂事听话规矩,但也很怕生。那菘蓝活泼开朗,已得了众人喜欢。弯弯再出来,怕是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了。
再说活泼的女孩子小时候讨人喜欢,长大了倒未必还是如此。只要她好好教导孙女,让弯弯jīng通女红家事,行事稳妥,将来不一定会输给那个菘蓝。何必此时争那个风头?
老太太自己没有念过什么书,一辈子都很安稳。那新月倒是读过些书的,可是做事老是不着调。老太太自此认定,这书多了,怕是会让女孩子xingqíng变坏。便打算将来也不让弯弯读书,只让她识几个字,读读女诫,能看懂账本账册就行了。自此,弯弯的教养方略已经定下了。
努达海和新月虽然不和谐,但是没有影响满月宴的气氛。客人大都是年轻人,和骥远熟识,却不买努达海的帐。努达海已多年没带兵打仗了,在朝堂里也不怎么得志。也没什么人在意他的脸色。
一场和谐夹杂着少许不和谐的满月宴就这样圆满结束了。
第30章
努达海自从孙子的满月宴后,心里就憋着一股邪火。不仅因为达尔泰那满面红光,得意洋洋的姿态。还因为雁姬看起来很……平静满足。望着小女儿的温柔眼神,就像她从前望着骥远和珞琳一样。
他这才涩涩的察觉,雁姬真的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还为另一个男人生了孩子。没有他,雁姬也过得很好。
那时候新月说她愿意作妾,他心里其实是得意又满意的。这样对雁姬有了jiāo代,又能把新月留在身边。
可她是和硕格格啊,怎么可能作妾呢?所以事qíng的结果只能是雁姬被赶走。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竟然默许了这样的事实。想要把雁姬接回来的时候,那达尔泰竟然觊觎上了雁姬,甚至还用功劳胁迫皇上给他赐了婚。雁姬就成了他的女人,和自己再无一丝半缕的关系了。
他不能责怪雁姬负心薄qíng,只能怪自己。可是即使他爱上了新月,他也从没有想要休了雁姬,不要雁姬啊。要不是新月私奔战场,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对新月有了一股恨意?
努达海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和新月说不清谁错的更多些。可他年长,比起年轻无知的新月,怕是要担更多的责任吧。
而且沉浸在那样的爱qíng里,他真的荒废了很久。曾经的那些朋友部将已久不上门了,他年轻时费心经营的人脉关系因为这几年的荒疏,也断的差不多了。曾经看好他的人,想必也失望了很久吧。就连皇上,有战事也不会想到他了。哪像从前,自己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一有什么难打的仗,皇帝就会想到自己。而现在,骥远,还有他那帮年轻的同僚,已经渐渐取代了他这种老将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