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桐那么慌张也是自然的。分手的后遗症还在,以前他也不止一次想过,黑桐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了。白石自认为他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调控在完美状态的机器人。但再怎么说,也太过火了……白石自我反省着,他恨不得敲自己,刚刚再怎么看顺序都错了吧?
应该先表白,再……
咳咳。
白石少年既后悔,又不后悔。
……以后,再找机会告白吧。他撑着下巴看窗外的街景,如此想到,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黑桐回到酒店后,接到了爸爸黑桐光生的电话,他说管理员已经和他打了电话,明天就能回家了,明天他会把黑桐的行李都搬回去,她放学直接回家就可以了。
黑桐把不多的东西清好,就觉得很疲惫了。
倒不是时间太晚的原因,可能是今天一天经历了很多事,qíng感的起伏太大了。
她进浴室洗澡,湿淋淋地从浴缸里爬起来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一张,恪守成规的脸。
黑桐觉得这样一张脸,并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但在大众意义的审美上,那的确是一张好看的脸。
紧接着她就注意到脖子上的红痕,虽然面积不大,但非常显眼。
位置比较偏下,如果穿衬衣系到最上面一颗就可以遮住,但学校女生的校服是水手服。
黑桐皱了皱眉,找了个创口贴贴上了。
第二天黑桐昏昏沉沉的起chuáng,差点迟到了不说,她觉得更累了。
因为那天晚上黑桐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中的自己走在平坦的公路上,周围是熟悉的风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即使在黑夜,但头顶的月亮非常明亮。道路笔直地延伸下去,看不到尽头。
黑桐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虽然路很长,走了很久却不觉得累。
但很快周围的景色就开始扭曲,它们旋转着被吸进一个个漩涡中,再被吐出来后,黑夜不见了,月亮也不见了,周围非常亮,但却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只是奇怪地亮着。
她面前的路变得曲折了起来,有的时候在山间,有的时候在巧克力工厂里,有的时候在陌生的城镇。
紧接着道路中间忽然蹦出了一道影子,它仿佛把无尽的道路切断了,而它身后一片黑暗。
黑桐想要走近看看,但这个时候她就醒了。
毫无逻辑的梦境,本来应该在一起来的时候,就被黑桐抛之脑后,但黑桐却莫名印象深刻。
并且莫名怀念那个有月亮的夜晚。
……真是奇怪啊。
站在班门口黑桐摇了摇脑袋,把多余的想法全抛出脑外,然后拉开拉门,进班了。
可踏进班门的瞬间,昨晚在公jiāo车上的画面跃进黑桐的脑海里,一切都很鲜活,就连触感都仿佛残存着。
她深吸一口气,往自己的位置看去。
没人。旁边也没人。
白石是还没来么?
在第一节课老师点名后,黑桐才知道白石感冒了,请假在家。
毕竟动静大,有人听说了昨天白石满街找黑桐的事qíng,一传十十传百,班上的人纷纷把视线都投在黑桐身上,在注意到全班唯一不用穿衬衫、而是穿水手服的妹子,她露出来的白皙脖子上贴了一个创口贴之后……
众人的视线就变得很微妙了。
好端端的,怎么贴这里。看黑桐脸上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长痘痘的样子,再说痘痘能长到脖子上去么?还就长这么一颗?
这是多么巧的痘痘啊!
大家暗中观察了黑桐一节课,黑桐则维持最高原则,面瘫脸,静悄悄。
终于在下课后,有个叫佐藤的汉子,因为位置离黑桐近,平时关系还不错。他作为代表,扯了点闲话后切入正题:“诶,你脖子上的创口贴怎么回事?”
黑桐面无表qíng:“被毒蚊子咬了一口。”
佐藤:“诶,这样啊。”
说完就转身过去,用表qíng示意大家:就是这样,你们也听到了。
班上同学觉得更奇怪了,如果真是他们想的那样,一般这个时候女孩子不应该不好意思?看黑桐如此一本正经镇定自若,未必真的是被毒蚊子咬了?
下午黑桐在音乐课上碰到了忍足侑士。
这人所在班级是和黑桐所在的班级一起上音乐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