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经过笔挺的鼻尖,滴到她的手上、脸上。
手臂的肌理在汗湿了的衬衫下分外明显,少年明显锻炼过的体格,让郁淼悬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放下了那么一毫米。
她被一点点、一点点地拉了上去。
还差那么几厘米能碰到天台栏杆的时候,双双汗湿的手猛地一滑……
分离开来。
啊。
奋力往上一勾的手指却与另一指尖堪堪擦过,用力过猛还擦过了水泥墙,除了勾翻了中指的指甲壳,并无任何卵用。
靠!
少年你的保证除了立flag,还有什么用不?
……很好,你已经死了。
然而重力加速度只让郁淼体会到:很好,我要死了。
像一只西瓜一样当着大家的面,摔得脆响,最后汁水横流沦为众人饭后谈资……
少年的手在空中不甘心地握紧,那画面在她的视野中飞速变小、变小……
“阿郁!!!”他喊到,声带崩得紧紧的,连听的这方都紧张害怕了起来。
然后嘭——!
花朵在青翠的糙丛上开出鲜艳的颜色。
——真他妈莫名其妙啊……
——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啊……
仿佛有温暖的怀抱轻轻将她包围,最后的最后,郁淼如此想到。
*
这是……消毒水的味道。
每个人总是会喜欢那么一种或两种奇怪的味道,而消毒水的味道,莫名让她觉得沉静。如此想着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
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日光灯白得刺目,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侧身,她看到了着白色制服的护士小姐正在低头记录着些什么,在静谧的房间中,护士小姐捕捉到布料摩擦的细微声音,抬头,对上了郁淼的视线。
“啊。”护士小姐微微张嘴,“黑桐小姐,您醒过来了?”
“……”
“我马上叫医生过来。”说着,将病历还回原位,护士小姐飞快地跑了出去。
很快着白大褂带着副银框眼镜的中年医生进来了。
在此之前,少女勾过病历看了看,姓名处写的是:黑桐郁。
之前脑袋还有些迟钝,看见这个名字后豁然清醒。这个时候少女清楚地意识到几个大字:我穿越了!
就像跳楼价甩卖的巨大鲜艳横幅一般,一跃而出。
穿越前的事qíng好似走马灯,在黑桐郁的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然而她却像在看别人的记录片一样,一点实感也没有。并且更奇怪的事qíng来了,比‘我穿越了’还要坚定的,是‘我要帮助他们,拿到冠军’的意识。
如编码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面。
然而‘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黑桐郁什么头绪都没有。
要说信息少,也确实很少,要说足够的话,也完全够用,黑桐郁想着。
起码解决了哲学界的三大问题不是?
我是个谁?
我到底从哪来?
我又要到哪里去?
医生进行例行检查。
先拿着笔形手电筒照了照,又拿着听诊器听了听,接着问了一大堆常识xing的问题。在他审度的目光中,黑桐郁觉得自己像一只巨型的智障。
“那么,您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吗?”医生问到。
“黑桐,郁。”
“您还记得,是因为什么事qíng受伤的呢?”
少女蹙眉,微微想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的手,少年紧紧握住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我……是从学校天台上掉下来了吗?”
“唔……”医生哒哒哒地在病历上划了点什么,“从高空坠落的后遗症,……吗?”
咦?
难道不是从天台掉下来被送往医院了吗?
黑桐郁满头都是问号,还是说因为掉下来了,所以才穿越了?
那为什么她一睁眼的时候就在天台上啊?
记忆没有错误的话,她应该在家睡觉才对呀!
接下来医生和护士的话黑桐郁能答的都答了,毕竟和自己那可怜的小命息息相关,答不上的就装傻,没有比一个失忆病人更好扮演的角色了。
谈话的间隙,她仔细看着自己的左手,似乎要从中看出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