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反正咱俩从小到大看尽了彼此的丑恶嘴脸,谁也没资格嫌弃谁。活了小半辈子,能称得上朋友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男的我懒得细数了,女的呢,也就你们三个,如今还少了一个,麻将一桌都三缺一,简直凄惨得可以。”
这示弱的话一出,霍锦惜脸上隐隐浮现了哭笑不得的神qíng。
“丫头走了,如今这偌大的长沙城,也就剩下你和初来长沙的尹新月还能够陪着我聊两句话了。尹新月人长得甜美可人,xing格却是少见的洒脱随xing,背后还站着新月饭店做后盾,哪像是你我两人,一个是能当靠山的家人都远渡海外了,还有一个是自己得死扛着成为家人的靠山。”
“三娘出身霍家,十五岁就成为霍家当家人,身上背负着所有族人的荣rǔ,是整个霍家的期盼,为了能在九门之中立足,qiángbī着自己变成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定受了不少委屈,然而你我都身处在这乱世的江湖中,又有多少的身不由己,不便与外人言说。”
“你,你别以为说了这些话,就能让你家佛爷和我霍家的恩怨一笔勾销。”霍锦惜偷偷转过脸吸了吸鼻子,抬头拼命眨了眨眼睛,试图驱赶走莫名其妙涌上来的泪意。
“诶,我说你这人,我李颜是这么心思复杂的人嘛,今天当你是好闺蜜才和你说这些话。”李颜梗着脖子,一脸好心被人误解的委屈模样,偷瞧了一眼似乎被自己打动的霍锦惜,伸手拉了拉她的披帛,小声道:“这佛爷也不是故意的,反正你也不是小气之人,何必再来计较这事呢?”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佛爷去年下了我霍家地盘也就算了,第一次,我看在大家多年的jiāoqíng份上我不予以计较。可这次呢?佛爷竟然还是在没有得到我霍家同意的qíng况下,私自下了矿山的墓。阿颜,你也是九门中人,自然知晓九门的规矩,佛爷身为九门之首,却带头公然破坏九门的规矩,这种行为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若这次我还忍下了,你让我霍家以后还怎么在九门之中立足?”
“可你也不能把佛爷在墓里的消息透露给那个陆建勋啊,你明知道他和我家佛爷一直不对付。佛爷这次的行为是不对的,可有问题也该在九门之中解决,不该牵扯进一个外人横生枝节啊。”
“是佛爷先不仁的,所以也休怪我无义了!”
“在定义佛爷不仁之前,你可有考虑过佛爷为什么要私自下矿山,还一去就是两次?我们相识也不是短短的一两天,你没道理不知道佛爷的xing子,如果没有苦衷,他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什么苦衷能让他这样目中无人?矿山自百年前就一直是我霍家的地盘,不论是谁下了我霍家的墓,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三娘,矿山下的墓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佛爷下墓并不为财,更不是莫名其妙的想踩你霍家的颜面,而是为了破解日本人的yīn谋,更是为了取出那个随时可能引发霍乱的东西。”
“日本人的yīn谋gān我什么事,还有,凡是从我墓中取出的东西都必须如实归还我霍家。”
“三娘,看来你被愤怒冲昏头了,完全失去了你一贯的jīng明和谨慎。”李颜看着气得两颊绯红的霍锦惜,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那样东西是集合你我所有的能力都守护不住的,你还会这么坚持的要回它么?”
霍锦惜脑中闪过一幅卷轴的画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你的意思是?”
“对,正如你猜测的,它太危险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东西,在那群野心家的疯狂搜寻中再次现世了。这世间果然如我阿母所说,可怕的从来不是毒物异类,可怕的是人心。”
“当年我们在你阿母佛堂里偷看到的卷宗,记载的内容竟然都是真的?这么重要的事qíng你为什么不早来和我说?”
“我能说我也是最近的梦境中才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么。”李颜心里忍不住苦笑,原主留给自己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李颜还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梦境才知道了原主的过去,就像玩故事类的游戏通关一样,非得解了这一关,才能看到下一关的内容。李颜第一次和佛爷大大咧咧的跑去下矿山,是因为她有前六集的剧qíng记忆做担保,等到后来想起关于霍三娘的记忆,已经为时已晚,事qíng做都做了,得罪了也得罪了,更何况接连发生丫头的事qíng,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抚xing子难缠别扭的霍三娘。这次愿意来找霍三娘,也是因为佛爷再次下了人家的墓还被主人家发现告发了,李颜不愿和霍三娘撕破脸,更不希望和她因误会而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