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有礼貌?夫妻两个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关押我,一个又假惺惺的救我出来,如果没有你家佛爷派人抓捕我,我何苦受这份罪?”陈皮说完,起身从chuáng上跳下,大步往外走去。
“站住!若不是看在你是二爷的徒弟,你觉得你今天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李颜脸寒如霜,如果不是顾虑二月红和丫头,这样一个心怀怨恨的潜在威胁,一定要让他在未成长前扼杀掉!
陈皮脚步停住了,冷笑道:“不是又如何,你以为我打不过你们吗?”
“你有三错,你自己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陈皮蹙眉回身:“什么意思?”
“第一,师傅尚在,你未脱离就擅自侵占你师傅的地盘开创自己的盘口。”
陈皮不以为然的冷笑:“师傅他老了,一心只追求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与其被别人侵占,不如让给我这亲传弟子,这有什么不对?我有能力有胆气,师傅的家业传给我,天经地义!”
“第二,轻易听信日本人,将吗啡用在了你师娘身上,你可知,因为这个吗啡,你师娘的病,有可能因此真的就是无药可救?”
“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师娘痛苦吗?更何况我师娘本来就是无药可救了,看了那么多的大夫却一点都没有好转,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样可以延缓师娘痛苦的药,我哪里做错了?”
“第三,知道你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泄露你师傅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佛爷将你暂时先看押起来却从未动过一分一毫的刑罚,本意不是为了惩罚你,而是避免你无意中再泄露其他机密,坏了你师傅此次的求药之行。更何况还有你师傅的求qíng,我们根本不准备对你怎么样。要不是陆建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将主意打到你头上,私自带走了你。要不是担心你发生意外,我何苦还要làng费人力,连夜搜城把你救出来打糙惊蛇。”
“他陆建勋算个什么东西,我根本不需要师傅的求qíng,也不需要你们的救助!”
李颜差点被气得仰倒,这样一个说不通的混账东西,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了事,“陈皮,你要记得,没有你师傅就没有如今的你!你真当你师傅老了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他只是装作不知,他错就错在和你师娘一样,老是认为你没长大,护犊子一样守在你身后,替你遮风挡雨,却还要顾及你的自尊心不让你知道。”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爷居九门第二,经营梨园消息最为灵通,你自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那不过都是在你师傅默许下才发展得起来的。长沙统共就那么点地盘,没有你师傅的帮助,其他八门如何允许你这样的小子四处撒野?就靠你说的那点本事,别笑话人了,谁家还没有三五个武功高qiáng的护卫,一个打不过你,一群呢?还不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直接打死了事扔进湘江里喂鱼。”李颜看着沉默下来的陈皮叹了口气。
“你师娘也许有救,并非你说的毫无希望,但就是毫无希望,为了你师娘,我们也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你说师娘有救?”陈皮重伤在身,如今不过qiáng撑着一口气站在这里,骤然听到师娘有救,心中难免qíng绪激动。
“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名医救治你师娘,约十一天前北平新月饭店传出消息说有鹿活糙,神医化千道曾说过你师娘的病就缺一个药引子,就是这株鹿活糙。为了给你师娘求药,佛爷和你师傅已经冒险前往北平参加拍卖会了。我这两天也总算联系上了两位美国医生,如果中医最后还是行不通,那么起码还有西医这条路可以走。如今所有人都在为了你师娘拼尽全力,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对得起你师娘了,还是对得起养你长大的师傅?你师傅在得知你给你师娘用吗啡时虽然气愤,却还是求佛爷放过你,因为他知道你是为了你师娘,所以他痛心,却还是不忍心怪罪于你。但说到底,你勾结日本人,背叛了你师傅。还用吗啡这个毒品拖垮了你师娘的身子,万一将来你师娘有不测,也是你陈皮居首功。枉费你师傅师娘如此信任于你,对你毫不设防,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信任和恩qíng,什么叫做恩将仇报,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陈皮的肩膀ròu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在李颜的声声责备中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