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珍视的少年,他怎么会抱着虚假的心去玩弄与欺骗?那个少年应当去品尝与女孩相恋的滋味,去体验更加多姿的生活,而不是和他这个注定要离开的人纠纠缠缠,然后被蒙蔽一生,直到死去。
“森白?”阿银从不远处的山坡上缓缓走过来,两只手放在裤兜里,非常闲适的姿态,他身后跟着个小不点儿。
是那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女孩。
“你怎么躺在这里?”少年走过来,黑灰色的眼眸看向烈阳下的荷花塘,艳红色的截桥边上便躺着一个令人倍感惊艳的男子。
“啊,晒晒太阳。”范浩然将挡住双眼的手背拿开,懒散的斜眼看过去,注意到了阿银身后一直小心保持距离的竹川萤。
每次看到人类接近阿银,范浩然都深感心惊ròu跳。生怕那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因为好奇而在阿银不注意的时候而去碰触。
直到夜幕降临,范浩然终于做出了决定。
“阿银,想要被人类碰触吗。”他在暗蓝色的夜色中这样轻柔的询问,黑暗的cháo流在他周身澎湃拥挤,这个男人却静如无物,他已经再次准备做那个被留下的人“我可以帮你。”
“真、真的?”惊喜的几乎说不出话,少年从未再想要那样的奢望。
“嗯。”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非常的平静和缓。
“将你对于我的所有记忆jiāo给我吧。”夜风骤然chuī拂。
耳边传来森林枝叶相互的摩擦声,阿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少年的银色发丝在脸侧拂动,从发间能看到那双眼眸里栖息着月色,脸上的表qíng立刻僵硬起来,显然已经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森白,你说什么?”
“我即将离开,用那些记忆换取你能够碰触人类的能力,很划算。”男人用漠然的神色说出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谎言,仿佛他真的如此无qíng,心中没有浓烈的留恋。
“不,我不要!”少年转身快步的朝石阶上大步走,他呼吸紧致压抑,怒声说,“我不要!”
“什么叫做你要离开了?为什么不想着带我一起走反而将我留下,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为什么要……”他忽然停下脚步,无力的垂头,用手捂住自己不停涌出泪水的眼睛,哽咽的指责,“为什么要这样……”
“我……我……”少年一手捂住脸一手狠狠的按压自己不听哽咽的喉咙,仿佛将要窒息一般,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拼命的说些什么来挽留。
“阿银。”范浩然站在不远处,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少年不会伤心的方法,明明他是来做任务的,可最后他却成了任务人悲伤的源头。很失败,但是却没有办法,他做不出伪装成相爱的样子去欺骗阿银,但是此刻看着他这个样子,准备qiáng硬掠夺记忆的行为也再也不能进行。
最终他闭眼,片刻后睁开,走过去轻轻将少年搂在怀里,像是过去安抚还年幼的他那样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
“乖,不走了,我不走了。”拉下阿银捂住脸的手,帮他擦去晶莹的泪痕,不得不认输,“不要哭了,我不走。”
终究对这个孩子下不了狠心。
阿银钻进他怀里死死抓紧他的衣襟,他早有预感森白是不会永远陪伴在他身旁的,离别,只要一想到这样的词会出现在他与森白之间,他都痛不可遏。
范浩然抱着纤细的少年,认输的叹了口气,揉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他十分的无奈。
那么,就让我陪伴到你寻找到了自己的伴侣的时候吧。
他这样决策。
在当天夜里,范浩然直接帮阿银解决了不能接触人类的禁忌。看着规规矩矩的躺在chuáng上的少年,乖乖巧巧的样子,两只手非常安分的放在身侧。
范浩然站在chuáng侧看了他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既然这样决定,那么范浩然也便不会再提起离开的话。整日无聊的在山中闲逛,或是将自己能力限制,然后与大妖怪们打一场,或者是雕刻只做些小玩意儿。
因为在歌剧魅影之时,埃里克可是非常的心灵手巧的,范浩然自然也会制作乐器或者是一些jīng致巧妙的东西。
山中的木有不少非常的适合制作乐器。
夏季的再次来临,阿银牵着又跑到山中的长大了一些的孩子,他好奇的看着满地的木屑,还有正坐在廊上擦磨细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