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薛家,在离开被人欺凌,和留下丢掉小命之间,很轻易的选择了前者。其实,就算真的离开了荣国府,薛家也不至于很惨的,想也知晓,这年头寡妇带着幼子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这还是穷苦老百姓呢,薛家好歹有钱有人,哪怕多出些银钱雇佣些护院打手也使得。就算不如在荣国府那般自在了,却也不至于没有活路这般危言耸听。
而在正月的最后一日,可怕的事qíng终于发生了,宁国府被查封,理由不明。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观望事态进展的文武百官们,才忽的有种另一只靴子落地的感觉。齐国府真心不算甚么,可稀罕的是,像这种事qíng出马的竟然不是贾赦这个天字第一号宠臣。不过,若是泰安帝下一步的目标是宁国府的话,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该!
就知晓总有一天你会倒血霉!
京城里风起云涌,可以说泰安帝五年的一开始就显得格外的恐怖。等到了二月里,又从宫里传出太上皇病重的消息,登时原本就气氛低迷的京城,显得愈发的yīn沉恐怖了。
齐国府是第一pào,紧接着是宁国府,再往下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保宁侯府……等到二月底,宫里倒是没再传出其他消息来,可四王八公十二侯里,却有一半人被斩落马下。
当然,泰安帝还未下旨宣布那些人的判决,可想也知晓,闹了这么一出,泰安帝不可能是跟那些人玩小孩子过家家。
很快,泰安五年步入了三月里。
泰安帝忽的下了一道旨意,夺去荣国府的牌匾,并勒令荣国府上下尽快搬离。
也是随着这道旨意,那些曾经耀武扬威,自认为泰安帝不敢针对自己的宗室皇亲们,终于彻底老实下来了。各种猜测汇聚在一起,最得人心的一种说法是,泰安帝压根就不宠信贾赦,之所以有着先前那些举动,主要还是因为贾赦乃是荣公贾代善的嫡长子,也就是为了安抚太上皇。而如今,太上皇病入膏肓,贾赦被舍弃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了。
放你他娘的臭狗屁!
贾赦是愤怒的,可他完全管不住自己不来听壁角。又想着gān完这一票,他一定能成为吓死人不偿命的神人,他只能按捺着心中的洪荒之力,极为勉qiáng的崩住面色。好在,他如今带着厚重的围帽,只要不作死开口,就算他跟川剧似的变脸,也没人会看出甚么来的。
等再度悄悄的入宫之后,贾赦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了泰安帝跟前。
“回头我一定要打死贾政这个小王八羔子!!”
“朕就不问为何了,你高兴就好。”泰安帝自顾自的批阅着奏章,就好似跟前并没有某个不停咆哮的疯子。尤其等他看到几位王爷递上来的奏章之后,更是忽的露出了笑容来。
——原来,他们也是知道怕的。
——原来,仁义之君的前提就是恩威并重,不然那就不是仁君而是废物!
“圣上!你啥时候把闺女嫁给我家琮儿?”贾赦可不是一个能安生的人,眼见泰安帝不理会自己,他索xing上前两步,扯着嗓门大吼道。
“朕以为,是你的儿子嫁过来。”泰安帝好整以暇的放下朱笔,将那几个不省心的兄弟呈上来的奏章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你说,他们怕的究竟是朕本身,还是旁的甚么?”
“他们怕的是您翻脸无qíng、yīn晴不定、喜怒无常……您喜欢哪个词就用哪个好了。最重要的是,您闺女出嫁,我儿子迎娶!!”最后一句话,是贾赦梗着脖子吼出来的。
泰安帝是甚么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人,莫说贾赦只敢隔了好几步吼上一吼,就算他真的想不开要跟自己gān架了,打小就骑she成绩极佳的泰安帝也完全不惧。话说回来,贾赦那骑she真的是白瞎了武将世家的出身。
见泰安帝又不理会自己了,贾赦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御书房里不停的打着转。
依着贾赦原本的想法,他压根就没打算把自己赔进去,只想着拿宁国府做筏子。结果,泰安帝在听了贾赦提供的想法后,很是帮着完善了一番,一个不小心,他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用泰安帝的话来说,哪个府里垮台,都不如荣国府并他这个天字第一号宠臣下台来得更为震撼人心。
偏贾赦当时脑子一抽,觉得这个法子也是极好的,愣是傻乎乎的应承下来了。不过,事到如今,他却忽的想起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