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我爹特地登门提亲后不久,就传来了你同荣公嫡长子定亲的消息,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以后你就再无音讯,连我让人送去给你的便笺也从来不回。后来,你出嫁了,紧跟着我也嫁了出去,可是我大弟却一病不起,足足养了两年才勉qiáng养好了身子。”
那拉淑娴:“……”怪她喽?
“你知不知道,你娘家出事的时候,我爹还递折子求qíng了,结果却被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后来,我大弟终于娶了妻子,可他跟妻子的感qíng素来不睦,俩人成亲后好多年,才得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闺女。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有了孩子,我和父母也都能安心了,左右先开花后结果,这也不算甚么。可你为何还要害这个孩子?!”
莫名其妙的指控就这般压了下来,那拉淑娴一脸的茫然。
可以说,再今个儿黎氏拜访前,那拉淑娴完全忘却了她曾经还有这么个手帕jiāo的事qíng,更不知晓这里头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内qíng。更别提害黎家的孩子了,她哪知道黎家有没有孩子,有几个孩子。
“你别告诉我,你又甚么都不知道?”黎氏都绝望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也不过如此。
在来荣宁侯府拜访之前,黎氏都想好了先提未出阁前的事qíng,再利用那拉淑娴对黎家做过的那些错事,引得她心虚、愧疚。等最后才说出娘家内侄女那事儿,bī得她松口答应帮衬一把……
想法很美好,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cao蛋。
“我想,这里头兴许有甚么误会。”那拉淑娴略理了理心思,她有些明白方才容嬷嬷为何建议她最好见一见这人了。
其实,不怕坏人起坏心思,最怕的是对方压根就不是甚么坏人,却莫名的对她产生了敌意,还觉得所有的错都在她身上。这种事qíng若不解释清楚了,对方被bī急了四处散播谣言都是轻的。最重要的是,俩人还真就是闺中好友,且黎家向张家提亲一事,十有八九估计是真的。
“有误会?能有甚么误会?不就是你贪恋权贵,这才改口答应了荣公之子的求娶吗?至于我侄女那事儿,更是一点儿误会都没有,你既然都让你家老太太亲自相看过我侄女了,怎么一转眼儿又不认账了?若非你先做了那些事儿,何苦刺激的我老父非要将我侄女高嫁呢?张氏,你太过分了!!”
那拉淑娴忽觉无语凝噎。
不过旋即,那拉淑娴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黎氏会指责自己害了她的侄女。
说起来这还是去年的事儿,贾母给十二张罗了好些人家的姑娘,非说这个好那个妙的,那拉淑娴是无所谓的,左右她很清楚十二有多难弄,就贾母那手段,完全不够十二折腾的。尤其之后没多久,十二就远遁了,一走几个月不说,这人还没回京呢,圣旨就先到了。至于贾母先前说的那些个姑娘,凭良心说,她第一个都没记住。
——估计十二也是如此。
“看来,这里头真的有误会。”
眼见黎氏又要开口,那拉淑娴示意她稍安勿躁,耐着xing子解释了起来:“咱们从头开始说,你说当年你刻意接近我同我做朋友,是为了你大弟的亲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完全不知晓这事儿,仅仅是将你当做一个谈得来的好友。至于黎阁老向我父亲提亲一事,我更是闻所未闻。事实上,当时我父母只告诉我,他们打算将我许给荣公嫡长子,我信他们绝不会害我,便应允了。还有你说的便笺,我一张都没见过。”
黎氏张了张嘴,却甚么声儿都没发出来,只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拉淑娴。
“旧事说完了,咱们来说最近发生的事qíng。既然你说你一直都有注意着我的近况,那你应当知晓,我的三子贾琮同我唯一的女儿年岁很接近,这男子的亲事可以拖,女子却不行。所以我和我家老爷都有些着急,偏巧我家老太太提出她可以帮着相看,我观她也是好心,便替我的三子答应了下来。”
“你是说……”黎氏整个人不由的战栗了一下。
“我并不知晓我家老太太究竟做了甚么,或者说了甚么。倒是去年,仿佛七八月间罢,她曾经当着我的面问询过我家琮儿的意思,当时琮儿就拒绝了,并在不久后,就作为四皇子的御前侍卫,前往塞外行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