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么做还不够解气的话,嫂子还可以帮你出气。不过就是小小的林家,凭他将来有多么能耐,如今也只是探花郎出身,得了圣上的爱重,许了个不大不小的差遣罢了。这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家即便这些年来瞅着大不如前了,可到底是屹立了百年的国公府。真要是算计起来,十个林家也能给折腾散了!”
“不不……嫂子您千万别……我……”
“你喜欢林家哥儿。”那拉淑娴平静的吐出了这句话,就仿佛在谈论今个儿的夕阳挺美的。
贾敏蓦地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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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淑娴回到荣禧堂时,已是掌灯时分了,容嬷嬷上前告知,琏哥儿已经用了晚膳了,又询问可要摆饭,得了应允之后,晚膳很快就摆好了呈了上来。
跟贾敏不同,那拉淑娴的胃口一向都很是不错,哪怕当初怀十二时,尽管偶尔还会孕吐,吃的却半点儿不比平日里少。自然,今个儿她也是如此。不过,当用了七八分饱后,那拉淑娴便搁了碗筷,唤人撤下了残羹冷炙,捧着一盏茶同容嬷嬷说闲话。
“林家那头……敏姐儿她还是想嫁。”
这个结果,早在那拉淑娴和容嬷嬷的预料之中,毕竟这年头崇尚的还是烈女不侍二夫。只不过,让那拉淑娴没有想到的是,贾敏之所以坚持要嫁,并不单纯是因着重承诺的缘故,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她曾对林家哥儿一见钟qíng。
说来也是好笑,林家哥儿跟贾政的年岁较近,因着长辈之间偶有来往,俩人当时又都一心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虽称不上莫逆之jiāo,却好歹比旁的同窗更添了几分qíng谊。毕竟,四王八公也好,金陵四大家族也罢,全部算在内,嫡系之中唯独只有贾政一人决定参加科举。也是因着俩人的熟稔,贾政曾数次邀请林家哥儿来荣国府小聚,共同研读诗书。几次jiāo集之下,当时还在世的荣国公贾代善对林家哥儿高看了一眼,而贾敏在yīn差阳错之下,也对林家哥儿一见钟qíng。于是乎,这场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亲事,就这样成了。
“主子的意思是,bī林家就范?”容嬷嬷想了想,重重的点头,“成,给林家两个选择,要么娶,要么家破人亡。”
那拉淑娴捧着茶盏的手当下一僵,无比庆幸自己方才不曾喝茶,要不然被呛死都是极有可能的。
“我说嬷嬷,就算要让林家尽快成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于bī婚罢?咱们要的是,林家心甘qíng愿的上门议定婚期,而不是拿刀架在林家哥儿脖子上,bī他们就范。”
容嬷嬷皱着那几乎能够夹死蚊子的眉头,半响才道:“那要如何做?老奴记得,林家并非京城人士,虽说在京城也有宅子,可都好些年不曾住人了,且这会儿他们家又远在扬州,这……”
“迂回。”那拉淑娴无意为难容嬷嬷,gān脆利索的道,“明个儿就请嬷嬷去一趟张家,让老爷子帮我查一下当初林家哥儿是拜在何人门下的。我记得林家虽然很早就弃武从文了,可林父并不曾在科举上有建树,想必也是林家哥儿天资聪颖,这才得了功名。既如此,林家哥儿当年定然是拜了当世大儒为师的,先查到他的先生,再从先生入手。”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林家哥儿又是早年就丧父的,对于自己的先生定是敬重万分。若能让他的先生开口,这亲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更何况他和贾敏原就订了亲,只是挑个日子成亲罢了,但凡林家哥儿还不想把事qíng做绝,就没有拒绝的可能xing。
“可他远在扬州。”容嬷嬷提醒道。
“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很快就要到了。”那拉淑娴算了一下,当下点头道,“就趁这个机会好了,通常回京述职是七八月间,咱们争取在九月之前把事qíng都料理妥当了。”
“主子,可先前您还让老奴去张家,让张家老太爷帮着说qíng,好使得老爷早日回府……”
“这个先缓缓罢,青云书库环境清幽,是个念书抄书的好地方。”那拉淑娴想也不想就决定再把贾赦晾一阵子,左右贾赦皮糙ròu厚的,多拖些日子亦无妨。
有了那拉淑娴的吩咐,容嬷嬷次日一早就回了一趟张家,当天傍晚回来后,就告知了两个好消息。其一,林家哥儿的先生不是旁人,正是张家二太太娘家的三叔。其二,张家老太爷对于林家的不仁义相当气愤,决定cha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