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二妹妹是二叔房里的赵姨娘生的。”十二白了琏哥儿一眼,没好气的道。”啥?不对不对,真的不对,弟弟你根本不知晓!二妹妹是娘生的,就像是上回娘把琮儿弟弟你生出来一个样儿!”琏哥儿努力跟十二解释着,不过忽的像是想到了甚么似的,顿了顿后,才又急慌慌的补充道,“嬷嬷说娘生琮儿弟弟时早产了,所以琮儿你打小就是个小不点儿,都不长个头。可是生二妹妹的时候,娘没有早产,所以二妹妹胖乎乎的,大高个儿!”
十二:……信不信本阿哥立刻灭了你?!
“停停,你俩别吵了,这个问题大可以回头去问你们爹娘,或者府里的任何一个下人。”贾政愈发的崩溃了,以往只听说过小孩的爹不明确,却从未料想过娘都认不准的。偏眼前这俩都是小孩子,他还没法跟他们说理。
结果,琏哥儿压根不予理会:“二妹妹就是我娘生的,大妹妹才是二叔生的!”
“二叔还会生孩子?”十二翻着白眼吐槽道。
“当然!珠大哥哥也是二叔生的!”琏哥儿据理力争,“琮儿你就是因着太小了,所以不知晓这些事儿。不像我,我都是瞧见过的。对了,你刚从娘肚子里头出来时,整个儿都是红彤彤的,就跟被扒了皮的烤羊羔一样。”
十二沉默了,他开始认真的思考大义灭亲的可能xing。
颠簸的马车上,贾政保持着生无可恋的神qíng,十二则是一脸的杀气腾腾。至于琏哥儿,尽管没人理会他,他却一个人说的极为开心,从迎姐儿说到了十二,又从十二说到了元姐儿,甚至还扯上了珠哥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十二面上的杀气。
贾政何止生无可恋,从理智上来说,把迎姐儿过继给大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撇开王夫人的私心不提,他本人又何尝没有私心呢?尤其还关系到那件事儿……
说起来,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儿,那会儿贾赦跟他做了一笔jiāo易,让他绊住贾母,而贾赦会将大房唯一的一个国子监监生名额让予他的珠哥儿。这笔jiāo易,在贾政看来绝对是赚大了。
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代表甚么?可以撇开之前一系列繁琐的考试,直接进入会试。三天会试结束后,若通过便能参加殿试,若通不过也可以三年后再行考试。可若是没有这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便意味着要多进行两场考试,一为童生试,二为乡试。若仅仅是繁琐也就罢了,试想想,若是在童生试上就被涮了下来,这脸就丢大了。哪儿像他,当年直接参加会试,即便落选了也无妨。
会试难度极高,每三年一次,通过的人却在二百至三百之间,落选是常态,考中了才叫不可思议呢!
可在那时,贾赦膝下只有一子,便是琏哥儿。而琏哥儿打小就显露出跟贾赦一般无二的品xing,最是不耐烦念书。又因着琏哥儿嫡长子的身份原就能承袭爵位,贾赦允诺给出国子监监生名额时,格外得痛快。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般想着,贾政抬眼望了望沉着脸一副气鼓鼓模样的十二,心下五味杂陈。尽管往日里他常说天赋不如努力来得重要,却也不得不承认,十二却是要比珠哥儿、琏哥儿qiáng了太多。况且,虽说当年他跟贾赦有所约定,可那却仅仅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无凭无据的,真的很让他放心不下。
假若,贾赦到时候反悔了,他能如何?
“二叔你在担心甚么?”十二忽的出声,一旁的琏哥儿顿了顿,目光在贾政和十二面上来回扫了一圈后,又滔滔不绝的谈起了十二小时候尿裤子的事儿。
“琮儿,你喜欢念书吗?”贾政怎么可能道出真相,只试探的问道。
“不喜欢。”十二完全无视了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琏哥儿,gān脆利索的道。他是答应了那拉淑娴一定会在新帝即位的恩科上一举夺下状元,可惜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念书。准确的说,他只喜欢吃。
“呃。”贾政明显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又寻到话,“那倘若将来你爹让你去国子监念书,你愿意吗?”
十二飞快的瞥了贾政一眼,心头却已明白了七八分,当下便笑道:“二叔,我来跟您做一个jiāo易好不好?”
尽管觉得很扯,可贾政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晓二叔不舍得把二妹妹过继给我们大房,可我娘真的很喜欢二妹妹,要是在养了近两年之后,硬是将二妹妹夺走,她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所以,二叔咱们来做个jiāo易罢,我答应你,就算我爹让我去国子监,我也绝对不去。”十二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道,“我让珠大哥哥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