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那拉淑娴傻眼了,侧过脸瞧了一眼贾母,见后者也是满脸的茫然,这才笑道,“敏姐儿别见怪,你大哥素来都是这个脾xing,别当真就好了。”
“我可没当真,想也知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能成质子了?也就我夫君和婆母信了他的话。”
一提起这事儿,贾敏只觉得荒唐不已。饶是她打小就知晓自己这个大哥不靠谱得很,也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满嘴的胡言乱语,还真就唬住了林家母子俩。
所谓质子,根据贾赦所言,是因为江南一带绝大多数人都是拥立太子的,以至于长青帝动怒不已,派出廉亲王,带人下江南调查qíng况,若属实则降罪,若罪行实在严重就当场格杀。至于林家这头,因着有贾赦这所谓的“自己人”在,故而免去了刑罚,只让挑个人入京为质,而这个人既不能是尚且有官职在身的林海,也不能是多年重病缠身的林家老太太,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贾敏了。
“……你夫君和婆母就真的信了他的话?”贾母放下了筷櫡,带着一脸的震惊,直愣愣的看着贾敏。
贾敏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略迟疑了片刻后,又额外的添了一句:“他们都是实心眼儿的人,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大哥这等喜欢瞎扯的人。”
“你说的太客气了。”贾母简直快要叹气了,“咱们一家子,哪个不是实诚得很,怎就偏生出了贾赦这么个满口谎话,还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货!敏儿,这些年你不在京里,都不知晓他gān了甚么事儿!对了,你大哥他高中二甲第二名,你可知晓?”
“甚么?!”贾敏手里的筷子,啪叽一下掉在了桌上,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看贾母,又瞅瞅一脸淡定用膳的那拉淑娴,“这是真的吗?大哥他高中了?还是二甲第二?”
并不是只有状元才值得赞誉的,事实上只有能够高中,就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贾敏非但不傻,她多年前还曾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即便对于四书五经并不jīng通,可对于科举的那些事儿还是了若指掌的,更别说她很早就跟探花郎出身的林海订了亲,之后更是嫁作了林家妇。
科举之途有多艰难,贾敏实在是太清楚了。
结果,等到多年后回到了久违的娘家,贾敏竟被告知,娘家那出了名不着调的大哥贾赦竟然也高中了,且还是二甲第二名,太不可思议了!
“说是二甲第二,其实还不是圣上看在咱们府上数代忠臣的份上,才给格外提拔的吗?”那拉淑娴略垫了垫肚子后,便开口解释着当年的事儿。
然而,当贾敏得知,不单是贾赦高中了,就连隔壁东府那个混账小子珍哥儿也一样考中后,更是惊得不知所措。至于乡试、会试都排名靠后反倒是不重要了,左右这俩人都高中了,且在最终的殿试上名列前茅。
在大多数时候,结果远比过程来得重要得多。
“等等,珍哥儿?”贾敏忽的回过神来,一脸的讶异,“可方才,我坐着马车从宁荣街上过来时,却听外头的人说,宁府的敬大老爷将珍哥儿除名了。”
闻名,贾母的面色一沉,皱了皱眉头后,才道:“不用管他,那是东府的事儿,纵然我是长辈,也管不到长房头上!”
贾母这话里话外的明显透着一股子怒气和不满,贾敏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一时间没了言语。
见气氛有些沉闷,那拉淑娴遂换了副轻松的笑容,语气轻快的道:“原也没甚么大不了的,珍哥儿本就挺胡闹的,也不止一次的在女色上头栽跟头了。左右咱们两家早已分府另过了,这事儿既有敬大老爷看着,索xing咱们也偷回懒儿。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先前我瞧着珍哥儿也不过是挨了一巴掌,无妨的。”
尽管当时的qíng况比那拉淑娴所说的严重数倍,不过因着贾母一早就晕了,没瞧见后续事宜,而丫鬟们也绝对不敢拿这种事qíng故意激怒贾母。至于贾敏,更是从头到尾都是听人说的,且其真实度有待商榷。
因而,听那拉淑娴说得那般轻松,贾母也好,贾敏也罢,皆放下了心来。
除名这事儿看起来很严重,问题是,既允许除名,那就同样也允许再将名字记上去。这贾氏一族的族长是贾敬,偏他又是珍哥儿的亲爹,甭管哪个都不会认为贾敬是真的想要置亲生儿子于死地。思来想去,估摸着该是贾敬还给珍哥儿一个狠狠的教训,这才有了先前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