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那混账小子呢?孽子,孽子!我这是造了甚么孽才会生出这么个混账来呢?还不如当年生下他就溺死在马桶里来得gān脆!”
那拉淑娴面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等贾母哭到了一个段落后,这才上前道:“老太太唤我过来可有事儿?二丫头只说您寻我,却不曾具体说明发生了何事。对了,二丫头这会儿正缠着我家老爷,也许会略耽搁一会儿。”
“你少哄我!”贾母不哭诉了,板着脸气哼哼的道,“二丫头是甚么xing子,我能不知晓吗?哼,就算你这话是真的,那也该是二丫头缠着那混账东西非要他来我这儿罢?”
甭管迎姐儿有再多的缺点,起码她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贾母说了,让她将贾赦和那拉淑娴唤过来,那她就必然会看着这俩人过来了,才会一同过来。如今,只见那拉淑娴来,而不见贾赦和迎姐儿,究竟是谁的锅,不是明摆着的吗?
“……老太太您说的是。”沉默了少许工夫,那拉淑娴不得不承认贾母这回猜得完全没错。
就在方才,迎姐儿蹦蹦跳跳的回了荣禧堂,二话不说就伸手来拉贾赦和那拉淑娴。这一开始,俩人并不知晓甚么qíng况,又怕伤到了她,故而都起身随她走了一小段路。及至看到迎姐儿并不是往前头正门去的,而是走后头的穿堂打算抄捷径往荣庆堂去时,贾赦登时不gān了,一把挣脱了迎姐儿的手,便要往回走。也就是到了这会儿,迎姐儿才开口将贾母吩咐她的话说了出来,自然,那拉淑娴是继续往前走了,而贾赦则开始跟迎姐儿展开了拉锯战。
凭良心说,那拉淑娴真的很想喷贾赦一顿,即便他不愿意去见贾母,也不用幼稚到跟迎姐儿玩拔河罢?说好听点儿,这叫童心未泯。说难听点儿……
他是不是傻啊?!
老老实实的将实qíng说了出来,还不等贾母再次动怒,诸人就看到蓉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所有人都不曾回过神来之前,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小姑姑!蓉儿来帮你了!”
莫名的,那拉淑娴有种不祥的预感。仔细一思量,甭管贾赦有多混账,他都不可能弄伤蓉儿的,最多最多,也就是回头把气撒在珍哥儿身上。这般想着,那拉淑娴格外的淡定。
小半刻钟后,贾赦哭丧着脸被拖进了荣庆堂里。
“你还有脸过来!”贾母张口就喷。
贾赦一脸的无辜和凄凉:“又不是我愿意来的,还不是这俩小孩崽子非要拖着我过来!居然还知晓挠我痒痒,还动手掐我!”贾赦异常悲愤,迎姐儿也是罢了,那是他闺女,蓉儿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怪招那么多,看他回头不狠狠的收拾一顿珍哥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债子偿!!
“你还跟我说不是你愿意的?”贾母险些没被贾赦气得背过气去,只拿手指虚点着贾赦,颤着声音怒斥道,“你说,你弟弟被召回京城,是不是你gān的好事儿?!”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还包括开口说话的贾母。
其实,在这话脱口而出之前,贾母压根就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个可能xing。在她看来,长子贾赦即便是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仍然依旧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怕贾赦同廉亲王jiāo好,贾母仍不认为贾赦有能耐让长青帝接受他的意见。
然而有些事qíng,就是属于不去想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个可能xing。可一旦往那方面去想了,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今的贾母就是这么一个qíng况。
“贾赦!你个混账东西,难不成你弟弟那事儿真的是你gān的?你说,你究竟做了甚么?你向圣上说了甚么?”贾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觉得有可能就越是怒上心头,只拿眼死死的盯着贾赦,一副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模样。
说真的,贾赦也有些懵了。
“我说甚么了?贾政……我从来都不曾弹劾贾政,倒是妹夫,上个月我刚向圣上递过折子,就是江南一带的官员联名为前太子请愿那事儿。可我也不是故意想害他,老太太您要知晓,那罪名一旦坐实了,削官罢职都是轻的,前太子那些个左膀右臂,哪个不是获罪入狱了?妹夫只是平调回京城,不碍事儿不说,他回头还要感谢我呢!”
这事儿……贾母并不知qíng,当然贾敏也完全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