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贾赦,这会儿则是快被贾母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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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内,贾母真的病倒了。
年岁不轻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因着贾母真心疼爱珠哥儿这个孙子,因而在见到珠哥儿不大好后,又熬着陪了一夜,只在破晓前略眯了一会儿。可没等养好jīng神,就听说荣禧堂里又闹起来了,气得贾母浑身发颤,一叠声的命所有人都过来。
这里的所有人指的当然是荣国府的所有主子。
却说贾赦和那拉淑娴,先前已经被王夫人跟前的花钿唬了一大跳,这会儿匆匆来到荣庆堂后,贾赦忍着睡眠不足的头痛感,忙出言安慰贾母:“母亲您尽管放心,二弟许是随口说说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胡乱休妻了?就算弟妹有再多的不是,可总算生下了珠儿和元姐儿,单凭这点,也不能说休就休呢。”
“甚么?!政儿要休了王氏?!”
贾母整个人都不好了,非但浑身都难受得要命,太阳xué处更是突突的跳着,这会儿听到贾赦的话,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捂着心口哎哟哟的叫了起来。这档口,王夫人也过来了,面上糊着又厚又浓的妆,瞧着没有半分美感不说,还让人一见就本能的怀疑她妆容后面的脸出了甚么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氏,你说!”
王夫人半侧着身子,拿袖子捂着一半脸,期期艾艾的道:“老太太见谅,这原是我的错,不曾照顾好珠儿,难怪老爷一怒之下说要休弃了我。罢了,也许这就是命,也别等休书了,我自请下堂便是。”
“浑说甚么?!”贾母勃然大怒。
“老太太您快消消气,免得回头我家老爷又说我不懂孝道。这不,昨个儿,他还道我为了个huáng口小儿,不曾在您跟前侍疾尽孝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甭管是贾母还是贾赦俩口子,都听出了王夫人的言下之意。也许贾政先前确实说过休妻的话,可那绝对是一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而王夫人也并非不清楚这一qíng况,却打定了主意要装傻到底,很明显,这是打量着贾政先给了她没脸,准备将丢掉的脸面再一一寻回来。
可明白归明白,哪个都没打算给王夫人做脸。贾母疼爱珠哥儿不假,可在贾政和王夫人之间,却能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至于贾赦俩口子则在对视一眼后,当起了看戏之人。
“政儿说的也不错,如今我病着,身为儿媳妇儿,你确是应当在我跟前侍疾尽孝。”贾母抬眼瞥了一眼王夫人,尽管妆容厚重,却仍难遮掩王夫人面上近乎扭曲的狰狞神qíng。贾母心下嗤笑一声,到底还是略给她留了几分面子,只向着那拉淑娴道,“不管怎么说,珠儿到底是病了,好在我有两个儿媳妇儿,老二媳妇儿去照顾珠儿,老大媳妇儿你可愿意在我跟前侍疾?”
那拉淑娴笑得风轻云淡:“自是愿意的。”
贾赦皱着眉头来回扫视着他娘和他媳妇儿,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再仔细一想,哪家都是儿媳妇儿伺候婆母的,就算以往多半都是王夫人在贾母跟前忙活着,可贾母既是提出让那拉淑娴侍疾,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反对。这般想着,贾赦甚么都没说。
因着那拉淑娴要留在荣庆堂里给贾母侍疾,东院那头自然是暂且管不了了。唤了个丫鬟去东院给容嬷嬷传话,那拉淑娴明里暗里的示意容嬷嬷消停点儿。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东院,容嬷嬷气得险些没掀了桌子,她的主子可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女人,前世也只伺候过皇上和太后。贾母那个腌臜的老婆子竟敢命令主子贴身侍疾。
哼,也不怕无福消受,白折了寿!
不过,对于那拉淑娴的暗示,容嬷嬷还是听懂了,也能够理解主子的顾虑。毕竟,她的主子如今是荣国府的大太太,而非尊贵非凡的一国之母。
“娘,娘,琏儿要娘。”早已醒来的琏哥儿,早膳只吃了一半,就东张西望的要寻娘。容嬷嬷听着声儿,忙收了心思转而开口哄着他,又想起昨个儿之事,恐去前院书房吓着琏哥儿,索xing拉着他去院子里看那挂在檐下笼子里的鸟儿。
容嬷嬷一面哄着琏哥儿,一面心思活络的盘算开了。
如今的荣国府,贾母在病中,王夫人身子骨虽没问题,却要时刻守着珠哥儿,她家主子要侍疾,两位老爷原就对后宅的事务一窍不通,也就是说……